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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某和余芬听得云里雾里,莫名其妙。
李达连忙抢过话题,把余家闹鬼的原委详细的复述了一遍,余家父亲和余芬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并对李达和法官感激不尽。
对哑巴的行为,余某啼笑皆非,内心深处却充满着对哑巴良苦用心的理解和原谅,因为在余家人的眼里,哑巴和两个丫头一样,是被歧视的人,并且在两个丫头小的时候,还多亏哑巴成为他们一家人唯一亲近的人,所以,尽管哑巴做出这种不可思议的举动,但他们并不反感,相反,还认为他很可爱。
见时候已到,又想急于下山,李达对余芳说:“我们马上下山。你答应的事不会失言吧?。
余芳爽快地笑道:“说过的话怎能不算数?我马上就可以还。不过,天都黑了,怎么下山啊?”
李达和法官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有手电筒,不会有事的。”
余某觉得这儿到底不是挽留客人的地方,便直言不讳地说:“既然要下山,我们也不好强留;余芳,你答应了他们还贷款的事,那这钱你就先垫出来,以后我会想法还你的。”
余芳说:“既然我答应了还贷款,我就会负责,还要你还什么?两位同志,你们还是开个条子吧。”
说着,余芳就到了里屋,拿出三张百元券,在手里晃荡着;李达把还款收据开好后,双方一手交票,一手交钱。
李达正要走,余某却问:“那贷款的利息没有结,你们会不会还来催收?”
这个问题还真的难以回答,按照贷款管理办法,利息肯定要结付才行,因为李达没有随意减免贷款利息的权利,尽管是这么一笔小额农户贷款。可是,看着他们的生存环境和家庭条件,李达真的不忍心再来催收。然而,同情归同情,银行毕竟不是慈善机构,违反制度和原则的事情,李达绝对不干;可又确实难有机会再跑这么远的山路,只好含糊地回答道:“等候通知吧。”其实,李达就连那三百元本金也收不下手,他想,要是余芳本人不主动答应帮他父亲还款的话,他和法官绝不会催逼他们偿还的,因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经历过如此命运,实在不容易啊。
这是自从开始依法清收几十年来遗留下来的小额农户贷款中又一个令人震撼的例子。李达深深的感受到,山里人欠贷款并不是不讲诚信造成的,相反,哪怕穷得吃不起饭,他们也绝对遵守贷款的偿还原则。只是山里的条件太差,不是受自然灾害的损失,就是遭遇这样那样的不测,很难轻松的挣到充裕的钱。环境是造成贷款形成不良的主要原因。想到这些,想到山里人的艰难生存,李达想,从明天起,不再找这些人催收贷款了。对这样的贷款,应当寻求另一种解决方式,那就是详细的写出调查报告,争取政策,用银行的呆帐准备金进行帐销案存处理,既是对农户的支持,也是解决银行呆帐贷款、消除历史包袱、再轻装上阵的最有效的办法和途径。
说完就要离开,却听得余某道:“两位同志请慢,这下山的路危险得很,何况是晚上。为了安全,我送你们一程,以便路上多个照应。”
李达和法官坚决拒绝,可余某固执地非要送他们才放心,还说需要和他们在路上说些什么。听这么一说,李达和法官不再拒绝。
那哑巴见他们有手电筒,也想一起下山,余某却说:“你就别跟着我们,还是在那竹筐里住着吧。”
大家都嘿嘿一笑,高兴地离开了一个不可想象的地方。
夜虽然还没来得太久,可高山之上的小路被枯萎的野草遮没了路面,加上寒风一吹,早就结成一层冰霜,脚还没踩稳,却已经滑了出去。从没有走过这种夜路的李达和法官,一出门就在山坡上纷纷跌倒滑落。
余某却不一样,走惯山路的他早有所准备,他穿着一双布鞋,即使在这样的夜晚和冰霜下,也如履平地一般,走得稳稳当当。见李达和法官一走一滑,他连忙让他们先停停,然后,他顺手在路边扯来一把丝茅草,搓成麻花一样的绳索,让他们牢牢实实的缠在鞋腰上。效果果然不错,李达和法官不再打滑,一个劲的感谢余某,打心眼里佩服高山上的人,要不是他在一路,李达和法官还真不知能不能下山呢。
走着走着,来到一处平坦的路上,李达叫停一停。原来,他想小便,就着一棵大树边拉开裤链,还没撒出尿来,只听得扑腾一声响,接着便是一声凄迷的长鸣从头顶掠过。天啦,这是什么?李达早已惊得一跳,连尿也尿不出来了。法官也是一紧,问余某是什么东西作怪。
余某笑着回答:“这是山上一种叫夜老鸹的鸟。别害怕,这是山上的夜晚常有的情况。”
听了余某的解说,李达好不容易才把尿尿出来。这下,他坚决不走前面。
法官说:“你不走我走。”
话没说完,却听得法官一声“妈也”,就跌倒了。
原来,法官一起步就踩到路边的枯草上,惊动了草里的一只野兔,那野兔一窜,竟然窜到法官的裤管里。突然一个毛绒绒热乎乎的家伙钻进裤管里,不受惊吓才怪呢。那一跌倒不要紧,要命的是,随着法官的跌倒,李达也因为靠得太近踢在法官的身上,向前扑倒而去,前面又正好是下坎的陡坡,李达滚落到坡下的灌木丛中,幸好被灌木和葛藤网住,才没出现大的危险。
法官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余某连忙去拉李达,可李达被葛藤网住,好半边也爬不起来。
好在那余某随身携带了一把小刀,他让李达抓住树枝不放松,又吩咐回过神来的法官举好手电,余某小心地把缠在李达脚上的葛藤割断,才把李达拉到路上来。
不过,虽然受了惊吓,但毕竟没受到肉体的伤害,加上有余某壮胆,李达和法官也从惊吓中感受到一种从没有过的刺激,他们一边自我解嘲,一边取笑对方,把这种“好运”归咎于对方的晦气。
余某对他们说:“干脆我走前面,我怎么走,你们就跟着怎么走。”
李达和法官很顺从,都听余某的话,跟着余某小心前行。这下,他们没有再遇上惊险的情境,一路上,虽然不时飞起一只夜鸟,或者不时从路边窜出一只野兔,但那都是余某一边走一边有意惊动出来的,加上吸取了前面的教训,李达和法官没有再受到惊吓。他们一边走,一边和余某问这问那,不知不觉就到了大路。这时,李达看表,已经晚上十点半了。余某认为前面不再有危险,便就此止步,让他们自个儿到乡政府过夜。
李达和法官感慨万端,觉得山上的环境真是太差了,他们建议余某对两个女儿要作最好的安排,就只有鼓励她们外出打工,在外面安家落户。
余某听了,长叹一声:“唉,要不是早年妻子患上令人恐怖的麻风病,我们一家人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感谢你们的提醒,也只这样,两个丫头才可能有个好的出路,如果守在山上,还真是嫁不出去也,方圆百里内,谁都知道我们家的底细,谁都视我们的家底为隐患,连我这个原本希望有一番作为的汉子,都是被那麻风病压得抬不起头的。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你们敢于大胆地吃一顿丫头做的饭,就是对两个丫头最大的安慰,就给了我们全家人最大的面子,就给了我们最大的荣耀啊。”
李达说:“人的一生,三贫三富不到老,谁敢说不会发生一些波折的事呢?我们对麻风病也有所了解,其实并不可怕,只是人们在心里产生了一种不良的阴影。我相信你们一家人以后的日子会改变的。好啦,再见!回去的路上你一个人,要当心啊。”
余某笑着说:“我走熟了的,没事。你们小心,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