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桂看着脚下的村落道:“就在这里看看吧。看看他们过的好不好就好了!”
姜北轻声道:“你可以回去的。”
馥桂摇摇头道:“进了青楼,多半要被戳脊梁骨的,村子闲言碎语很多。”
姜北想起了一句话:到底是什么困住了你?
是那些闲言碎语?是那些嘘寒问暖?还是自己给自己套了枷锁?
还有一个月便是秋收的季节。
稻田已然一片青黄,稻穗不重。连枝头都未压弯。
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尽管摄政王,已经减免了赋税,但那是对于土地私有者而言。
没有土地的人,还是只能替富者打工。
该交的粮一分不会少。
如此,本就产量低,再交一部分。基本生活都保证不了,卖买女儿是最后的不得已。
贫民吃的都是米糠。
所谓糟糠之妻,便是共患难。
姜北顺着陈馥桂的眼神看去,一干瘦黝黑的中年女子,身着粗麻褐衣,正卷着裤腿,顶着烈日在稻田间除草。
好大一会,似是累了,踩着泥泞回到田埂休息,大多数是低头发呆,偶尔抬头看看远处。
不敢多休息,稍微恢复了体力,便又回到田间,熟练的用双手拔除杂草。
驼背佝偻,连坐着也是脊背弯曲。劳累过度。
没了男人的寡母,独自在田间。养着一家老小。待到秋收时,又要一人割稻谷,打稻谷……
背后传来啜泣,低迷压抑。
姜北没回头,只是蹲在剑尖说道:“去留随你。”
陈馥桂哽咽道:“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若跟着你,赚点银钱。”
姜北摩擦着戒指道:“你若是回去,要多少你开口就行。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读过书该知道,给多了接不住是害人。”
“你给我十两银子”
姜北拿了十两给她。
“你帮我扔到她脚边。十两加上我卖身的银钱,短时间够他们好好生活。我想看着你怎么帮他们!”
姜北依言照做。准确无误的丢在妇人脚边,妇人捡起一看,慌忙塞入内袋。
猫着腰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也不敢拿出来看看是不是真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