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是道长您带走了小女?”
寇齐掀开茶盖,将茶叶吹过去了些,伴着清香将茶水咽下肚,似乎是舒了一口气的模样,“我听旁边的摊贩都说是一位道长带走了小女,想着沈道长近日来过长安,也曾想过是您带走了她。”
“既然是沈道长,那我便放心了。”寇齐叹气,“双双顽劣,让道长您费心了。”
“此次来长安,是为寻人。”沈长楼轻抿一口茶,唇齿留香,“多年前曾于贵女潦草见过一面,只不过那时她年龄尚幼,此番相遇,一时竟没有认出,当真惭愧。”
“道长特地为小女告平安,已让寇某感激不尽。”寇齐眼底凝重,“沈道长此次是来寻人,冒昧问一句,是来寻何人?或许寇某可以相助一二。”
“不必了。”沈长楼放下茶杯,神情淡淡的,“当年贫道救了你,这些年来你也助了我许多,若说是有恩情,早就偿完了,此行危险,我不想拖累你。”
“五年过去了,沈道长你的面貌依旧没有任何改变,到时我看起来老了许多。”寇齐自觉避开了那个话题,只是有些心烦的按压着眉头,“自梓童和我有了两个孩子,整日为了他们操心操苦,现在竟然因为逃婚,连双双都反了天了。”
“养儿养女皆是如此,操心的不过是这些为人父母的罢了。”沈长楼微微蹙了蹙眉,“只不过现在就谈婚论嫁,是不是太早了些?”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寇齐有些心烦意乱,“近年来圣上有意打压齐王一脉,虽说我陷得不深,但多多少少还是受了些连累,如今双双这门亲事是工部尚书长子定下的,门当户对,那小子也不像是个坏人,这样下来多多少少可以帮着家中减轻些负担。”
沈长楼顿了顿:“……所以你是想牺牲她?”
“牺牲……在朝堂山興上,只有舍得放弃,求安稳,才方得长久,在双双成亲之前,我会尽量满足她的愿望。她想要去什么地方,我都带她去,想要见什么人,我也带他去见,只希望她不要以后埋怨我。”寇齐神情略有些不忍,半晌后闭上了眼睛,“我明白这是让她做了牺牲,她值得遇见更好的人,只不过现在由不得我选择。”
“可是你现在告诉她何为江湖,何为朝堂,她就更加不安于现在的局面,她不应该成为一个用来联姻的政治工具,被局限于一个从前并不认识的男人身边,蜷缩在院落一隅,学习普通大家闺秀的贤良淑德。”
沈长楼眼中浮着惨淡的悲哀,让寇齐有些看不真切其中真正的神情究竟是喜是怒。
“你会把她逼疯,她的人生不应该如此,她应该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做自己喜欢的事,那才是真正的对她好。”
沈长楼如是道,双唇紧绷,虽然是在说寇双双,却又似乎透过她在说着别的什么人。
让人看了发怵,想要抚平他眉心的皱痕。
“……”
寇齐缄默地不说话,只是自管自的喝茶,半晌呐呐出声,“不说这个了,近来长安城里进来了不少江湖人士,还请沈道长多加留心,我听闻朝廷现在的风向,对道长您大是不利。”
沈长楼淡淡地笑:“何以见得?”
“圣上认为天下第一落在江湖人手中,始终没有落在皇族人手中安全,似乎想要针对你消减势力”寇齐神色复杂,“道长,虽说江寒江大将军是你昔日的师兄,但他现在为圣上做事,难免有些人想利用这一点来伤害你,你多少要防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