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
眼前的老人面相和蔼,充斥着书卷气,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有亲近之意。她就像是街巷邻里间碰到会问上一句“吃饭了吗”的奶奶。
但不知道为什么,江逾白在与她的对视时,有那么一丝不舒服的感觉。
可仔细瞧去,老人也仅仅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像是看着自家小辈那样。
江逾白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却并没有避开老人的视线。
“您说我和您曾经的一个学生很像,为什么您说是曾经的?”
明知道按老人的年纪来讲,她极有可能是一位已经退休多时的老师,用曾经的学生这样一个说法也无可厚非,但江逾白心里却仍旧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好像这个字眼就是存在着问题。
老人笑了笑,轻轻推了推老花镜,语气又轻又慢。
“之所以说是曾经的一个学生,是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江逾白:“不在了?”
“嗯,不在了,他已经过世了。”
魏珉听到这句话,皱了皱眉,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倚靠在门边,静静地继续听着她们交谈。
“我知道说你像一个已经离世的人不太好,有些冒昧了。”
老人叹了口气,视线仍旧落在江逾白身上,好像是在看她,却又好像是透过她在看什么人:“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起了我的那个学生。”
江逾白倒并不在意自己被说和一个死去的人相似,她只是感觉有点奇怪。
“您的那位学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回答道:“是个……很善良的人。”
说完后,老人的头微微低了低,神情有些难过。
“他其实本不至于此的……”
最后那句话的声音有些低,周围几人都没能听清。
江逾白:“您说什么?”
老人摆了摆手:“没什么,我只是替我的学生感到有些遗憾罢了。”
江逾白拧着眉似乎还想在问什么,老人却已经摇了摇头:“好了,说了那么多没有用的,耽误两位警官时间了。两位先忙,我们先走了。”
说完,转头看向李言:“小言,咱们走吧。”
站在一旁的李言点了点头,朝着魏珉笑了笑:“魏警官,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直接电话联系我就好,我一定会尽可能调整时间配合警方工作。”
魏珉微微颔首:“多谢李先生。”
李言:“应该的。那我们便先行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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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坐在车后座,看着昨天李言作为第一个发现尸体的目击者所做的笔录。
“你觉得这个李言的证词有问题?”
魏珉一边开着车,一边透过上方的后视镜注意着江逾白的动作。
“不是。我刚才顺着他的证词理了一遍,所有的逻辑都说得通,符合一个正常人发现尸体所会做出的举动。”
江逾白皱着眉摇了摇头:“而且我刚才计算了一下,我们在现场碰到他的时候,他拎着一个行李箱下一层楼大概是半分钟,那昨天他在和凶手擦肩又往下走的时间只会更短。也符合他自己所说的时间线,他的证词于我看来,不存在任何问题。”
魏珉点了点头:“遇到命案,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是存在着一定嫌疑的,所以我们昨天也认真分析了李言的证词。无论从心理状态还是从他所述的发现尸体后做出的事来看,他的所有行为都比较合理。”
他说完后又抬头从后视镜中朝后座看了一眼,江逾白听完他说的这些之后没有作声,眉头也紧锁着,仍旧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