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珉站在她旁边,表情冷凝,沉声问着面前的韩成。
“确认了吗?”
韩成摇了摇头:“还没有,尸体刚被运回警局,要进一步尸检与DNA比对才能确定。”
魏珉点了点头,朝韩成挥了挥手,示意他先走。
“我知道了,先让法医做鉴定吧。等结果出来再做进一步的商议。”
韩成:“是。”
江逾白就站在一边,手里抱着的文件被她仅仅攥着,边角都捏皱了。
她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下颌处的线条紧绷成了直线。
在室内灯光下,江逾白别开脸,看不清神色,就这么沉默着。
如果那具尸体真的是苏庭闲的,她会很不甘心。
虽然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亲手击毙或杀死苏庭闲,虽然被抓捕判刑和被烧死,苏庭闲最后的结局都是死,但在江逾白看来就是不一样。
犯下恶行的人应该要得到属于他的惩治,而不是因为意外离于人世。
魏珉在韩成离开之后便转过了身,面对着江逾白。
“小白,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江逾白抬起头:“我觉得苏庭闲是在诈死。”
魏珉微微眯了眯眼:“继续说。”
江逾白:“虽然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目前所查的几起案件背后都是林革音所带领的走私团伙,但苏庭知的这个案子又和其他的不一样。就像我之前所说的,苏庭闲这个人并不是一个能够被别人掌控的人,他骨子里很自负,无论是利益还是威胁其实都不能将他拴住,他也不可能会顺从地听命于人。”
灯光在他们身后的单向玻璃上折了道光,闪到了他们中间。
好像在忽然之间,就于两人中间划开了一道界限,一道怎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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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珉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嗯,从他没有按照组织一贯的做法去处理尸体,甚至挑衅着报了警就能够看得出来。与其说是他在这个组织中,被这个组织所用,倒不如说他是在借着组织的手,来发泄自己的仇恨。”
江逾白嘴角朝下压了压:“对!所以我才说苏庭知的案子不一样。苏庭闲动手像是一条线,连带着扯出了后续的一系列事情。但归根结底,这起案件本身,苏庭闲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杀了苏庭知。”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在听完李言那些话之后,稍微梳理了一下整个的脉络。我觉得背后其实可能李言和苏庭闲达成了某种协议。”
魏珉不置可否,只是看着她,等她把自己的所有推断说完。
江逾白:“从李言刚才的供述中可以知道,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想要将林革音及他背后的组织拉下马。这些年来他的筹谋也一直在此,虽然没有足够的实力一次性将其摧毁,但却不断地在从内部的边角上一点点蛀蚀着。而不受控制的苏庭闲让他看到了撕开裂痕的希望。”
“而对于苏庭闲来说,相比于林革音,他更愿意与和他年龄相仿,感觉相似的李言合作。”
魏珉接着江逾白的话说道。
“所以其实与其说是苏庭知挑衅着报了警,不如说是和李言联手将这件事情暴露在警方面前。甚至于刚才的爆炸也是为了引起后面的山火,让我们发现后面的藏尸地。”
他说完自己又皱了皱眉,纠正道:“不,从刚才李言的反应和态度来看,对于突然发生的爆炸他也很意外,他没有说谎,确实应该不是他的安排。而且从我们在监控中发现李言前往那个废弃工厂,到我们前去实行抓捕,时间也不够。恐怕这是苏庭闲自己想要干的。”
江逾白点了点头。
“说过很多次,苏庭闲这个人做事完全凭心情,但还有一点,他这个人其实目的性也很强,在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之前绝对不会罢休。李言说的那些话,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就是苏庭闲让他说给我听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的目标确实应该是我。”
她略微迟疑了一下,而后说道:“其实我现在在担心一件事情,如果说放出来的尸体不是苏庭闲的,而是他想要诈死逃离的手段,那他接下来会不会再度进行整容,以此方式继续逃脱我们的追捕,甚至悄无声息地再度混到人群中接近我们。虽然我知道逻辑上好像有些说不太通,现在有DNA比对技术,诈死几乎就是无用功,但我们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加大对苏庭闲的搜捕力度,尽早将他缉拿归案。”
面前的姑娘有些疲惫但仍旧在强撑着,魏珉对上她眼底异常亮的光,说不上来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他的下颌角轻收了两下,最后自鼻腔长舒了口气,抬起手,在空中定格了片刻后,落在了江逾白的肩上。
“小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仅是你,我也很迫切地希望能够将他们都缉拿归案。但是,我也很希望你能记住,你的身后还有我和燕哥。你……”
他的话没有在继续下去,而是别开了头,将手在江逾白肩上拍了拍之后,又移了开来。
沉默了片刻后只说了一句:“走吧。”
魏珉没有说完的话里是担心,是知道可能并没有用的劝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