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公冶启这天然的性子,已经算是不错了。
公冶启也一直记得。
做错了事,便要去站桩。
…
莫惊春面无表情地起来。
他活到这个岁数,还是第一次连天都没亮,偷偷摸摸爬起来洗衣服。
就算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他也没这般胡闹!
莫惊春眼神绝望,将衣服洗了后偷偷摸摸再拿回来丢到屏风上,与他别的衣物一起弄虚作假。
但其实他也清楚这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这伺候的哪个不是人精?
他沾水的手撸了把头发,让自己竭力心平气和。
这不是他的错。
这是春天,是那该死的兔尾的错!
莫惊春收拾妥当去上朝。
皇帝是自己上司的倒霉地方就在于即便他们刚闹出如此僵硬的事情,莫惊春还是得硬着头皮去上朝。
先前陛下的步步紧逼让莫惊春早已敏锐至极,以他的脾气更是会得寸进尺,疯起来压根不管不顾。
结果今日风平浪静。
这非是指着陛下毫无动静,而是在于连平日那偶尔过分的关注,似乎也没有。
莫惊春心头微跳,不敢将一日的转变当做是真。
可是紧随其后的半月,陛下心情一直很好,也没有再召他进宫的打算。不管陛下先前想要做什么,但是那股疯劲好像消失了。
莫惊春不知是刘昊救了他。
若是依着帝王的性格,会是如何真难分辨。
实在有趣的是,公冶启身居高位,乃是帝王之尊,他明世事,知世事,却不懂世事。他觉得莫惊春让他生了兴趣,便要将他捉过来,放在巨爪下,带着兴味拨弄着。
翻过去小小的,翻过来也是小小的,一只弱小的兔子。
但他眼底燃烧的光色让人沉迷,身上的暗香让人沉醉,从不沦陷的抗拒……更是让巨兽蠢蠢欲动。
若是一口吞下,藏在腹里,才是最畅快。
兽能如此,人却不能。
莫惊春是人。
不是物。
这个道理,公冶启竟然是在春梦里领悟出来。
在梦中,灵欲结合的感觉如此美妙,身体相触更是畅快至极,尽管不过虚幻,公冶启却是第一回意识到人与器物之别。
他清楚自己疯起来是什么模样,尽管他没有幼年的记忆,但是醒来的时候,往往是一片血红。父皇从不责骂他,却也从不惯着他。
他踩过肉泥尸体,丝毫不认为是活物。
冷漠残酷的本性不过是为了父皇高兴,才在年长后下意识埋藏起来。
剧烈的头疼也是在那时出现。
手指按在额间,公冶启阴鸷地挥开內侍的搀扶,阴冷地说道:“召柳存剑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