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飞河看着两个儿子,呵呵笑道:“他可不是气的。”
莫广生硬邦邦地说道:“我就是气的!”
他拎着茶壶灌了自己几口,这才叹了口气,英俊的脸上皱成一团,而后整个人都半蹲在椅子上,那模样像是探子在野外戒备蹲点的模样,两手搭在膝盖上。
莫惊春扬眉,在对面坐下来,正在莫飞河的右手边。
“让我猜猜,陛下最近是找你们说宗室异动的消息?”
事实上,最近朝堂的布防调动可不在少数。
莫广生轻巧地从椅子上跳下来,看着莫惊春的眼神有些奇怪,他摸了摸下巴,然后大拇指和食指一同抵住,“你是不是知道点我们不知道的内幕?”他的手冲着莫飞河晃了晃,以示自己和父亲才是一伙的。
莫惊春:“清河王世子死了。”
他淡淡地说道。
莫飞河脸上的微笑敛去,和莫广生对视一眼,再一起看向莫惊春。
异动的地方确实是在清河。
莫飞河一旦严肃起来,身上那不自觉沉浸多年战场的肃杀便让室内都极冷。
“清河王就一个儿子,以他现在的年纪,想要再生一个,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他的心思,朝廷内外,要说不知道的……怕也没几个。”莫惊春慢慢说道,像是没看到父兄两人的视线。
莫广生:“他那心思路人皆知,但是又如何?眼下可是快过冬,他要是在这时候起兵,出乱子的可是他们自个儿。”
莫飞河缓缓说道:“但要是他们另有心思,那也未必。秋日刚过去,正是膘肥马壮的时候,他们还有足够的粮草,尚未将这些都运往朝廷。只要他们私下截留,未来半年的粮草,怕是不必担忧了。”
莫广生叹了口气,“这也确实是个麻烦。且清河那地头都会抽调壮丁去军营,这些来,就是再不熟练,也都有了基础。”
这可比新兵好多了。
只要清河王一声令下,说是举民皆兵,也不为过。
莫惊春:“这倒是不必担忧,就算他们都能为兵,但也不是一时之计,最要紧的,还是查清楚是清河王一人之举,还是有别的宗室也参与其中。”
莫广生若有所思地看着莫惊春,“你还没说,你为何会知道清河王世子已死的消息?”
这事连他们都不知道,只是在最近御书房议事的时候,从正始帝和许首辅的姿态中,他们才隐隐猜出来清河出事的消息,却还未有准确的说法。
可在莫惊春这里,却仿佛是笃定的事实。
莫惊春叹息着说道:“之前遇险,陛下已经在朝堂上公开了自己的病情,再加上黄德的证词,其实已经足够证明此事和清河王有关系。至于证据……陛下若是猜定一人有罪,还需要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