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的对话里,杀人掠夺已是常事,更有烧杀掳掠种种灾祸,赫然是穷凶极恶之徒。只在其中,却有另外的问题。
他们看起来不像是被追杀,又在此地待得心生不愉,便说明他们之前的“生活”还是不错,为何要入京来?
一伙占山为王的穷恶之徒,为何会离开险要的地盘……是受雇而来?
盘踞在谭庆山,所欲何为?
……是杀人。
可是这架势,想要围杀一小支队伍都有够数的,这要杀的是谁?
莫惊春低声说道“得把马藏起来。方才能够顺利杀了那几支队伍,是因为他们人数分散而且毫无顾忌。可一旦意识到有人在蹲守他们,戒备心起,就不可能跟之前一样顺利了。”
他看向身后的好姑娘,几步走到马匹身旁,俯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旋即就看到她朝着山林深处快活地跑了进去。她动起来的时候,余下的两匹马都迈开腿跟着她跑了,一点都没留念他俩主人。
墨痕和卫壹回来,两人手中已经都拿着刀具,底下还有两把弓和散的箭矢。
莫惊春“先去他们营地看看。”
墨痕蹙眉说道“夫子,这太过危险。如果我们正好跟他们迎面对上,那怎么办?”
莫惊春“方才最后一队的人提起过,他们是分出四队来的。如今我们杀了四分之三,余下那一队去的方向,肯定不在我们已经清扫过的范围。沿着这条路且先过去盯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若是不清楚他们的情况,想要掌握动向出去,那就麻烦了。”
卫壹“但是我们没马的话,便是绕过去,也未必能够逃得开他们的追踪。”
他这话并非是反驳莫惊春之前让马匹离开的动作。
卫壹清楚这些马留下来,非但不能够帮上忙,反而会惹来麻烦。只得让他们藏起来,才更能安全隐秘他们的行踪。
可这也有利有弊,藏起来马匹,他们只靠着两条腿,未必能够躲开他们的搜查。
莫惊春平静地说道“谁说我们要逃?”
卫壹和墨痕齐齐愣住,听着自家郎君淡漠的语句。
“逃不是办法,只能迎难而上。”
他摩挲着手里的刀具,冷冷地说道“杀。”
十来里外,冬溪下方,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怀里抱着一把半人高的刀具,正闭着眼在养神。这四周唯独他坐着的地方最高,且是最圆滑。溪边生着一堆火,正在啪嗒啪嗒地烤着枯木,传递过来的温暖,让三三两两分散在溪边的壮汉们忍不住舒展拳脚,手里头的家伙式挥舞得更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