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诡异奇怪的冲动,让莫惊春几乎脱口而出。
——那一场濒死的事故,究竟是意外……还是源自于陛下的算计?
只可惜,莫惊春在看着那满地的黑暗,几乎无法通行的压抑时,还是勉强着自己将那道可怕的门关上。
“然后呢?”
莫惊春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没有颤抖,甚至听起来,非常平静,“您既然为此感到高兴,那又为何不能接受小人偶?”
他将话题给扯了回来,远离那危险的存在。
公冶启撇了撇嘴,冷淡地说道“寡人只是觉得,它和您并列在一处的时候,突然有些碍眼。”
莫惊春奇怪地挑眉,之前不还是拿着那小东西玩弄得高兴吗?怎么转瞬又觉得这东西有些碍眼?
“一个假货,又怎么能够和夫子并列存在?”公冶启兴意阑珊,两条大长腿试图去勾莫惊春的衣裳下摆,被莫惊春不自觉地挪开了。
公冶启扁扁嘴。
那些凶煞之气散去,只露出一双黑沉的眼睛看着莫惊春,仿佛像是一头凶巴巴、却又可怜兮兮的巨兽,在家门外徘徊了几次而不入,所以捂着脑袋趴下来,只露出个圆滚的大脑袋,正试图挤进去。
莫惊春恍惚地想到,他是疯了?
陛下有哪里值得同情,值得怜爱?
真正值得同情的人,难道不是他自己吗?
尽管通了地暖,但到了春日,莫惊春就已经让人停了下来,如今在这寒春时节,再厚实的地毯,都挡不住源源不断冒上来的冷意。他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迟来地感觉到了脚趾的冰冷。
他疲倦地闭上眼,抱着膝盖坐在那里,“陛下,臣需要些时间,您还是走吧。等再过几日,兴许就没事了。”
莫惊春情知自己在许多事情上,总是容易让步,可是正始帝那一夜的做法,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他不知道……
再退下去,自己会变得如何?
会彻底堕落下去,破败不堪?
他终归要维持住那做人的最后一点颜面,尽管这身体已经彻底坏掉,就像是个不知羞耻的贪婪玩物,可是那些莫惊春都可以当做是情人间的……戏弄,可有的终究是不能。
公冶启一时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