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的手指颤了一下。
阿雪。
虽然有过那么多只兔子,但是莫沅泽最在乎的,当然还是他得到的第一只可爱的小动物。那就是阿雪。
莫惊春抿着唇,“阿雪当然还活着。”
他直起身,“陛下想去看看?”
正始帝扬眉,笑着说道:“为何不去?”
莫惊春好笑地摇了摇头,还是亲自带着陛下过去。两人并肩而走,穿行过庭院时,不少还不知道这事的下人看了和自家主人并肩而行的男人,惊讶地嘴巴都合不上。他们未必知道这个人是谁,可是他们知道玄色是皇室的色彩,那华贵奢靡的服饰穿戴在那矜贵倨傲的男子身上,便愈发显得冷傲高贵。
他们不自觉地想要退让开,不敢直视那位。
莫惊春缓步而走,带着正始帝拐入了一处偏远的园子,隔得老远,就能听到一些细碎的声响,但走得近了,就又变得安静了起来。
莫惊春对陛下说道:“刚才叫的是射日,他非常警惕,对陌生人都非常反感,方才他想必是听出了脚步的不熟悉。”这里生活的各色生物,其实大多数都是当初正始帝送来的,但东西是他送的,可未必是他挑选的,故而莫惊春也就多解释了几句。
正始帝却笑,“他是认出了寡人,才不叫的。”
莫惊春闻言,惊讶地抬头看着正始帝。
为着陛下的言下之意。
正始帝缓缓说道:“怎么?难道在夫子的心中,寡人会亲自给您挑选礼物,是什么值得好奇的事情吗?”
莫惊春抿住嘴,沉默了半晌,方才说道:“如果是现在,臣自然不会怀疑您的心意。只是……当年,”他说得有些迟缓,“我们的关系,其实不太好。”
如果用“不太好”来形容他们当时的关系,那可真是太美化了。
正始帝知道莫惊春就是这样的人,笑吟吟地撕破了伪装的表象,摇着头说道:“您应当说,寡人当初就是一个令人憎恶,强硬又无法断然回绝的恶人。”他坦然地摊开手,“因我便是这样的恶劣。”
莫惊春捏了捏眉心,无奈地说道:“既知道如此,您就旧事勿重提。”他再是好性,却也没有在回想起从前的悲惨遭遇时,还会坦然接受。
时至今日,莫惊春依旧觉得,他对正始帝的情感异常复杂,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爱憎纠缠在一处,再也无法分开。
“汪汪汪——”
“汪呜——”
截然不同的两种叫声。
正始帝面不改色地转移了话题,“这只就是贪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