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连日操劳,不过上大夫此时有许多人注视着,且不能任性而为,位高者重,上大夫随口一说,却极有可能成为他人丢命之因,先生命别夕给上大夫带句话,行前且三思!”
呸!又是那妖孽,我若不三思,便会让太医给切脉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心中又生了怨恨,嘴上倒也不再客气,寒声道:“别夕兄前来,莫不是要教训与我?”
听晏亭态度丕变,别夕却还是笑着,语调也放得柔和,喃喃的如同哄劝着闹脾气的稚童,“病者本不该心思烦躁,如此不宜修养,别夕此番前来除去告之上大夫那太医令命悬一线之外,倒也当真关心上大夫的病况。”
晏亭歪着脸看着别夕,心头已经为别夕那句关心而微微平缓了,可却还是冷硬着声音道:“别夕该不会不知道,我乃阴业先生之徒,他人生死皆与我无关。”
“上大夫当真如是想法,便不会愕然而起,别夕以为自己也不必替上大夫切脉,想必上大夫明日会如常上朝。”
三言两语,别夕已经转了话头,有些事情研究的深了,于人于己皆不方便。
晏亭心头激跳了几下,明人眼前装糊涂,只会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的不堪,倒也不再费心装扮,不过即便她赖在榻上却还是知道这些日子央睿王陪着那个宠姬姒塔游山玩水,不亦乐乎,略不解的出声道:“自卿玦出征,大王便不再上朝,莫不是我央国又有变,或是卿玦他……”
“上大夫不必惦念,能得先生夸赞,定有非常之才,至于上朝之事,别夕以为是日前西申公子野前来拜会大王之故。”
公子野,这倒是场好戏,若按盛康给外人的经历,他可是与公子野有着十成的仇怨,私下里有别样的勾搭,可站在众人眼前,他二人该给出何种表现呢?
复又想起当初印象中那个如大公鸡般傲然上山却如夹尾巴狼般匆忙离去的男子,如今该算得上与她当真结了仇才是,若自己站在他眼前,他是该来与她翻翻旧账,还是视而不见呢?
大概是沉默的久了,别夕又轻缓道:“上大夫可会缺席?”
沉吟片刻,晏亭笑道:“别夕既然知我如今身子已经康健,我自没有再藏私的必要,想必这也是国事,就是不知你家先生可会到场?”
问出这话之后,晏亭心头又是狠狠的一跳,竟有些说不清楚为何问起那厮来了,思来想去,猜着大概是想与那人在这等事情上过过招的缘故,已经应下那人为敌手,可连他究竟有多大的本事都不知,战略讲究知己知彼,她自然是要多多接触那厮才行。
别夕轻笑道:“这等事先生从不到前。”
尽管已经察觉到了自己泄了心思,可听见别夕如是说法,晏亭还是禁不住追问道:“虞国进犯,你家先生便未曾露面,此等要事你家先生亦不到场,流云倒是不懂,到底何事他会出现,莫非传言当真属实,他见不得人的?”
别夕轻笑,这笑倒是发自内心,晏亭看似比同龄人沉稳,可每每提及苍双鹤的时候,言辞总会激烈上许多,其实晏亭初病倒那日,苍双鹤已经知晓,那个时候晏亭是真的羸弱,别夕曾想过来瞧瞧晏亭,却是苍双鹤阻止了他,未给理由,苍双鹤的决定,别夕从不质疑,直到昨天太医令府中之人到了苍双府,且得了睿王的吩咐,苍双鹤才遣了他过来的,见晏亭如此状态,别夕似乎懂了,晏亭并非是病,她只是需要休息罢了。
“先生素喜清净,大殿之上难免嘈杂。”
见过脸大的,没见过这么大的,晏亭撇了撇嘴,轻缓道:“流云自幼长于山间,更不喜热络?”
别夕莞尔道:“我家先生只是不到大殿,王宫中还是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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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公子旧情
苍双府中那个瞎眼的总侍果真了得,连大王太医令治不好的怪疾都是手到擒来,如此高人都为其所用,鹤先生实乃当世奇人!
借别夕探视好转,这本就是送上门的机会,如此是最不突兀的理由,晏亭戏说别夕来见她便不药而愈,那头别夕也淡笑的不加反驳,晏亭原本还开怀着别夕是个识趣的,可如今听晏忠站在她眼前哼哼唧唧的把外头的传言说与她听,晏亭这心中又不是滋味了。
到不是捧了别夕的名声让她不快,而是这一干盛赞的最后指向竟又跟苍双鹤扯上了关系,明明是她自己休息好了起来的,怎的就又给那厮造势了,实在令人扼腕,回头想想,怕是苍双鹤那些神乎其神的作为都是被这些不明就里的人给堆砌起来的,那厮也就是个浪得虚名的家伙,实不为惧,这一转念倒也好了心情。
晚膳之前,韩夫人又找了晏亭,其实即便韩夫人不差人来找她,晏亭也是会去见见韩夫人的,毕竟申厉王的公子来大央,褚国又怎能坐以待毙,多少年的奔走,打着游山玩水的名号,背后的目的是什么,略略有些脑子的都明白!
韩夫人没有特别吩咐晏亭什么是能为的,什么是不能为之,只清清淡淡的关心了她起来之后的感觉如何,然后说再让府中的庖丁用用心,大王赏的东西养身正好。
晏亭耐着性子听韩夫人的虚情假意,说来扯去,才转到公子野的身上,此人好女色,与盛康是一般无二的货色,大概是他们西申的男人都是如此,苦了他们西申的女子,等同货物一般。
想当初公子野曾与一名擅绘画的异域女子私定终身,为那女子与其父翻脸,远朝堂、散姬妾,修身养性煞是感人,可也只一个春秋便移情于其父申厉王赏的玩物姚姬身上。
却说那曾与之私定终身的女子亲见了姚姬登堂入室爬了她男人的床,也不过怒语相争,打了姚姬一巴掌,竟被公子野生生的踢掉了孩儿,险些丢了性命,看那异域女子悄然退去,这姚姬甚是开怀,以为至此平步青云,却不想也才半年不到,下场竟比那异域女子更加凄惨。
盛康到底有多狠没人亲见,只是听说有见过姚姬尸首的吐了三天,面上两人因姚姬一事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私下里怎么回事韩夫人是一清二楚的,公子野的府邸何等严密,任盛康有登天的本事也不能悄无声息就把一个恁般得宠的女子带出府去就是了。
韩夫人说得平和,那些人的生生死死与她无丝毫关系,她只是想让晏亭愈加的了解公子野与盛康罢了,至于为何要强调了这点对于宫廷之中并不稀奇的旧事,只是看着晏亭年少,想来是有些怜香惜玉的同情心,使其不被盛康蛊惑去了而已,最主要,公子野游历多年,善于的便是收买人心,总要防一防晏亭被其勾了去。
晏亭轻笑以对,都不是好鸟,谁也不用说谁!
那餐饭韩夫人吃得开怀,晏亭却应得累,回了房便歇下了,第二日天未亮就被晏忠叫了起来,竟是西鼎侯府送来了托贴,那盛康竟然告假了!
想过盛康若是和公子野见面当是怎样的情景,却是未料他竟这么直接,若不上朝,哪里需要她去说话,不过盛康此为绝非多此一举就是了,晏亭捏着那帖子,此番进宫,她是势必要比寻常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