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雅这话声音极轻,只有站在她身前的晏亭能听得清楚,不过晏亭暂时没空理会萱草雅,搜肠刮肚的翻着理由,哪怕说她现在犯了不治之症也要,只要玥谣不嫁给她!
“爱卿,既然十九公主是这般的喜欢你,寡人也是惜才之人,对爱卿的观感极好,不会硬生生的阻止她的,寡人已经提任卿玦为大将军,爱卿若是应下这门婚事,且又有功勋在身,寡人便任你为三公之首,爱卿意下如何?”
晏亭突然有些懊恼自己为何不是真男人,多么有诱惑力的条件啊!
又是高官,又是美貌公主的,让她这个女人都心动了!
久久,苦着一张脸叹息道:“多谢大王错爱,可是公主臣真的娶不得!“睿王脸上始终挂着笑,语调中透着明显的玩味道:“理由呢?”
晏亭迟疑了片刻,支支吾吾了一阵,干脆出声道:“臣在南褚的战场上伤了身子,恐不能给公主幸福了!”
不待睿王说什么,玥谣已经指着晏亭身后的萱草雅道:“那她是怎么回事。”
玥谣反应的快,萱草雅也是个激灵的,随即接口道:“在流云上战场之前,我们已经勾搭在一起了。”
睿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萱草雅的话已泄出了端倪,在那个时候,萱草雅应该是与卿玦有婚约的,有人说因为晏亭和卿玦之间的关系,萱草雅才和卿玦解除了婚约。
而如今萱草雅又说自己与晏亭在她还是卿玦的未婚妻的时候已经勾搭上了,按理说那个时候晏亭搅黄了她与卿玦的婚约,萱草雅理应有些怨恨了晏亭才是,他们怎么可能在一起勾搭呢!
疑点重重,睿王却并不当面揭穿他们,只是把笑彻底延伸至心头,有疑问对于现在的睿王来说,才更有趣味!
“既然如此,寡人当真要好生想想了,总归是寡人最疼爱的胞妹的幸福,轻慢不得,对了,晏爱卿身子有恙,怎得不与寡人说呢,寡人宫中御医对这方面还是有此别致的招数的,总会帮着晏爱卿把身子瞧好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晏亭感觉自己笑得脸颊的肉都开始僵硬了,小声的回应道:“这样的事情,臣实在难以启齿,多谢大王惦着,臣已经寻了郎中,正在调养中,如今感觉好多了!”
再一次前后矛盾的说法,睿王不可遏制的大笑出声道:“晏爱卿的应对能力令寡人喜欢,不过,严丝合缝的能力还有待加强!“脸上上的笑容再也坚持不下去,索性放弃了,心头突突的跳着,终归是自己说出口的话,略一回味便知道差在了哪里,既然无言以对,那么就选择少说少错。
睿王大婚之时把尚晨宫里里外外粉饰一新,如今看上去愈加的奢华辉煌,却令晏亭感觉到冰冷窒息,静心沉思之后,才慢慢的说道:“臣愚驽,令大王失望了。”
“罢了,等到爱卿身子好一些了再说这事吧。”
听了睿王的话,玥谣出声道:“王兄,您当真忘记了当年父王的嘱托了么?”
睿王微微侧目看向玥谣,收了脸上的笑,冷声道:“玥谣,寡人一直都宠着你,不过看来是寡人错了,再这样下去,你早晚会成为天下人的笑科,你先回去吧,若当真要急着嫁,寡人会给你挑选一个上佳的夫婿,记清楚自己的身份,别让寡人落得个冷血的名声!“玥谣身子明显的颤抖着,咬着唇半晌不说话,眼底盛满了委屈,只是定定的看着睿王,似乎要把眼前的睿王看个明白——看端坐王位之上的睿王到底是不是那个真心宠溺着她的十七哥!可是完全一样的外貌,却有着不一样的眼神了,他渐渐变得像一个真正的王者了!
晏亭亦是垂头不语,对于她来说,矛盾是他们兄妹之间的,她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没必要淌入不必要的泥沼中。
而萱草雅只是来来回回的滚着那一双猫儿样的眼,一副发现好戏的表情,人家的难过,她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没同情心的家伙!
须臾,玥谣突然转过脸对着晏亭,一字一顿道:“本公主等你到子时,若是子时你不到,明天就来替本公主收尸!”
说罢不待众人反应,转身快速跑了出去,在晏亭眼底留下了一抹艳丽的红。
第一百四十二章 浅尝味道
生死非儿戏,玥谣说的言之凿凿,可睿王却表现的淡漠冷然,晏亭心头存疑,才没有凭着直觉去追那抹看似悲痛欲绝的纤细身影。
“平白折了玥谣的坚持,爱卿到底是个寡情的,乃非良人!”
听着睿王的调侃,晏亭依旧垂着头,究竞谁才寡情,追究起来也不可能给个最真实的结果,不过睿王出声,晏亭是不能沉默相对便是,他人咄咄相逼,或许晏亭便要惶恐;换言之,形式对调,晏亭反倒能寻到了镇定的方法,嘴角绽开一抹笑,躬身恭敬道:“仰慕大王天人之姿,如臣这等粗陋的面容怎敢妄谈多情,公主喜欢的绝非是臣,臣有自知之明,若是应了公主,恐公主终有悔恨之日,赌一时之气而抱憾终身,臣惶恐将来被公主怨恨了!”
睿王细长的手指轻点着案几,听见晏亭说出这样的话,微微顿了一下,随即朗笑道: “爱卿说的颇有些道理,如此倒是更衬着玥谣儿戏了,细算下来,玥谣与爱卿年岁仿佛,却没爱卿这等见地,倒也怨不得鹤先生不肯接受她。”
总觉得睿王话中藏着旁的意思,且待她的语调也透着几分异样,晏亭心中打了个突,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恭谨道:“爱之深责之切,大王是对公主要求太高才会如此,毕竟未出阁的女儿家,总要有几分小性儿的不是!”
睿王先前顿下的手指复又带着节奏轻点着面前的案几,轻笑道:
“寡人倒是不觉得女儿家皆是如此,难道爱卿不认为也有些‘很不同的么?”
听着睿王高低不同的声调,晏亭心头跳得厉害,脑子里盘算着可是哪里出了什么马脚令睿王知道了根底,可想想又不尽然,恬歌的出现是晏亭始料未及的,其实在很多人眼前,她是女儿身已经不再是秘密,却是没料到睿王避开了她身边所有的人,舍近求远的把恬歌找了出来,只此一点,便令晏亭愈加的明白,在睿王面前,她得万分小心,步步为营。
让晏亭放松了警惕而知道她女儿身的人皆是极其亲近的人,若睿王一旦动了他们,晏亭定要生出防备,恬歌却不尽然,想想那个时候也是晏亭做得太过反常了,引起他人怀疑到恬歌头上也不稀奇。
自古风流之事,过了也便过了,谁还管得上那么许多的后事来,可晏亭却把恬歌送出去了老远,不必细细琢也能猜得到了,若是恬歌不是知道了什么,晏亭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对待一个妓子呢!
终归是个仅仅一面之交的风尘女子,睿王这招若是没出了纰漏她晏亭的根底大概已经暴露了,好在有苍双鹤的留心,才保全了她。
尽管知道苍双鹤做事的周全,可晏亭还是感觉不安,因此格外的托人留心了恬歌的下落,苍双鹤到底怎么办到的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