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萱草雅这前言不搭后语,乱七八糟的一顿抱怨,晏亭感叹自己
的思路如此清晰,竟也搞明白了背后的缘由,忍不住掩着唇吃吃的笑,笑过之后才不无惋惜的说道:“是啊,胜乙兄就是这么个不解风情的呆子,对了,睿王似乎偏好你这一口,不如你去试试吧。”
“呸!我还不如穿着男人的衣服巴着胜乙呢。”
晏亭挤挤眼睛,叹息道:“既然这样,你留下今晚去砸招牌,咱们上路。”
萱草雅眨了眨眼,惊呼道:“啥,今天就走?”
晏亭笑道:“迟则生变。”
萱草雅抚着下巴点头道:“有道理。”
事先准备的恁地齐全,走得倒也快,晏忠驾车,曾胜乙骑着乌骊马,萱草雅骑着肥妞,他二人远远瞧上去,便是一幅恁般和谐的画面,这一行人趁着夜色离开了大梁。
临别之前,晏痕纵横老泪,声声的念叨:“老夫的决定是正确的,当真不能将你嫁给大王,若然要嫁了,待到必要的时候,你也会成为第二个盈姬。”
晏亭只是笑而不言,她心中分明,即便晏痕让她嫁,她也不可能顺从便是,虽然许多人说她像盈姬,可她终究不是。
子夜,尚晨宫中,睿王处理完了西申使节前来滋扰的杂事,又命令宫卫将公子野、公子舒和盛康几人转了地方,恁般疲惫却难以入睡,思来想去,直接令张效将红夫人招了过来。
红夫人是一副盛装的样貌,千娇百媚的,可躺在榻上的睿王瞧着觉得甚是不得眼,一丁点的性致都没有,略一思索之后,竟要求红夫人换上了一身男人的衣服,红夫人心中莫名,不敢多问,出去换了。
再回到睿王跟前的时候,睿王眼睛一亮,竟然翻身下了榻,从未见过睿王这样的举动——他从来都是躺在榻上等着她去服侍的,因此惊得红夫人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睿王却嫌恶的命令道:“不管寡人做了什么,你都不要出声,不然剐了你。”
红夫人一向怕睿王,听了这话当即不敢出声,只是拼命的点头,睿王倒也不理会她的态度,心中明白她会听话,将她身上的男人袍子拉高盖住了她的头,随即解开了她内里的束缚,将她压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那一刻或许达到了极致,可之后的空虚愈发的难捱,身下的人即便再像,却终究不是那个,脑子里全是晏亭的一颦一笑,愤恨的推开红夫人,恶声道:“怎么这般难闻。”
不理会受挫的红夫人,光裸着身子就向外头走去,遇上了当勤的内侍,冷声吩咐道:“备车,去晏府。”
夜晚的想法总是与白天的不同,错过了白天,也失去了夜晚,那一
夜并不温暖,睿王站在晏亭空荡荡的院子里,从深夜到天亮…
几天之后,太行山桃花涧,这一年的春当真早了许多,漫眼红云中,淡紫色的衣袍随风轻摆,恍若隔世的笑容一瞬间扎进了心底,捂着嘴角,泪水晶莹,无声的叹息:“好想你!”
第一七六章 桃花春(求粉红票)
层层叠叠桃花帐仿佛接到了天边去,晴蓝的天上缀着几朵闲适的云,勾出了心旷神怡的舒畅。
远处有飞瀑溅珠,折着光华的晶莹,水流潺潺碧潭清,潭边静立着的挺拔身影手中捻着根桃枝,浅柔的笑。
久别之后再见卿玦,两个人之间似乎现出了时间的隔阂;可瞧着明前这一抹曾被她嫌恶过的笑脸,却感觉从未分别一样的亲切。
时间过隙,不觉悠悠十几载,这一幕场景似乎曾有过,却又好像不尽然,骤然回神才发觉,那一年年少,她便是这般捏着根桃花枝对初见的他灿烂的笑,是不经意的巧合还是刻意为之的用心?茫然的回望,试目从他的笑脸中寻出一丝不寻常,可他只是笑,先前觉得那是没肝没肺的淡漠,如今却感觉,他的笑容中已全是醉人的深情。
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幻想着重逢,此时如梦似幻的景致中,萱草雅等人已不知去向,似乎天地间只剩下她与他,多么合乎幻想着的场景,她原本以为自己会不顾一切的冲入他的怀中,告诉他思念噬骨,可是,幻想中的一切并没有如愿的付诸行动,她只是看似淡漠的立在原地寿着他的笑脸从浅柔转为深沉。
“流云,好久不见。”
终究是苍双鹤先开了口,声线愈发的抑扬婉转,撩拨着晏亭敏感的心弦,身子一瞬间便酥了,局面打开之后。晏亭回了苍双鹤一个僵硬的笑脸,随后迈着微乱的步子向苍双鹤的方向走来,按捺着异动的心,用着刻意的冷静回道:“是啊,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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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伪装的镇定掩饰心底的慌乱,晏亭以为自己可以从容的从苍双鹤身边走过,不想擦肩的瞬间,他竟探出了手,晏亭愣怔间被他紧紧的揽在了怀中,那萦绕在梦中的香味扑鼻而来,先前暗涌在眼底的晶莹一瞬间垂落,却原来,她是这般这般的想着他,思念要比想象来得深刻得多。
“好想你!”
那是方才瞧见他第一眼便想说的话,却终究未曾吐口,到头来却是他先跟她说了,方才僵硬的垂在身侧的手臂在听见了苍双鹤这话之后,
缓缓的抬起缠上了他的腰身。将头抵在他的胸口,几不可闻的回了一
句,“我也想你。”
苍双鹤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柔和着声音追问道:“有多想?”
抵靠在他胸前的晏亭听了他的声音,鼓着腮帮子从苍双鹤怀中挣扎的抬起头,稍稍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瓮声瓮气的回问道:“那你有多想我?”
“比你想我还要想你。”
弯弯绕绕的一句,落音之初晏亭便听得分明了,脸上一瞬间涌起了热辣,倒是显出了一抹娇羞。却偏偏不肯认,执拗的找着他不想她的证据,“说谎,若然当真这般想着我,又怎么可能断了那么久不给我个消息?”
徐缓的声音伴着春风吹进了晏亭的耳中,“我说过了,比你想我要想你。去年别时至今日,飞鸿二百零九篇只换得你“勿念”二字。如此便可知你我谁想谁多了一些了,想那日初初接到你的回信,心头万分雀跃,但观却是此二字,不胜伤感,只揣度你大概是不堪我扰,倒是不再敢回信了,却不想停了几日无法忍受相思之情,便又开始,不敢一日接一日,断续间只是挨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