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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晏亭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车帘子外,不及回头继续咒骂苍双鹤,错愕的发现车前站着个人,银白的盔甲被早晨的阳光一照,夺目非常,他的头上没有那狰狞的鬼面,头发的墨发随意扎成一束,只用一根浅色的锦带缠绕,脸上有一丝错愕一闪而过,快得晏亭不及扑捉已经不见,以致让晏亭怀疑自己是不是错看了去。
不管卿玦究竟是什么表情,被人发现自己这样的一面,总是尴尬的,晏亭扯了扯嘴角,轻轻对卿玦挥了挥手,笑嘻嘻的说道:“姬将军早啊!”
卿玦淡淡的扫了一眼晏亭被苍双鹤抓住的衣领,不冷不热的回了句:“差不多要日上三竿了。”
晏亭挥手的动作慢慢僵硬,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尴尬,瘪瘪嘴,“姬将军可是有什么差遣?”
卿玦视线绕过晏亭,转到她身后的苍双鹤脸上,抱拳道:“先生,那些本将军都记下了,大军已经按照先生吩咐拔营。”
被卿玦忽略的晏亭颇感无趣,碎声念叨着:“既然都已经吩咐好了,还要过来?”
卿玦眼睛都没眨一眨,不甚在意的接叙道:“有消息传回,初南已经开始准备在前方峡谷陷地伏击我军,照比先生预估早了半日。”
可以吵,可以闹,可以任性妄为,但这些是要看场合的,晏亭知道什么是她现在该做的,回过头看着苍双鹤,果决道:“松手。”
苍双鹤淡然一笑,松开了自己的手,定睛看着卿玦,平缓的说道:“我们照比预估提前了一天半,他只照比鹤的预估提前了半天,无需担心,在他到了峡谷的时候,大军已经过去了,可以给他半天的时候让他设埋伏,高山峡谷,地势易守难攻,身处高地的多半会用滚石,这种机关委实消耗将士体力,就等他们将石头搬上去,我们再下手便可。”
卿玦点头道:“好。”
晏亭抚着下巴看着苍双鹤,冷静道:“单是从大梁过来的便是十
几万,外加各地调集的人马,几十万的大军行走,十分惹眼,我等能将初南私下的行动探知的一清二楚,又怎能确保他就当真不会将计就计,此番初南的反应已经出乎你先前的预估,此人我们决不可掉以轻心。”
苍双鹤点头应道:“先前鹤便说过初南是个俊才,可惜不为我所用,鹤赏识他的能力,不过,立场不同,在这个时候,唯有忍痛割爱,他得到的消息都是经过鹤的眼的,鹤遇有兴趣的对手,是绝对不会散漫处置的。”
晏亭又将那一双灵动的眼半眯着瞪着苍双鹤,即便她不出声,也知道苍双鹤是懂她的意思的,那是一种质疑,他这样说了,晏亭最初感觉的不是初南受到了何等算计,第一个想到的却是自己,对于最开始的自己来说,阴业给她的任务便是对付苍双鹤,而那个时候苍双鹤对自己可谓实在的“用心良苦”,见苍双鹤神态悠然,晏亭冷笑了两声,转过头对卿玦施礼道:“既然先生已经有了决策,便遵他的意思去办吧,初南这人本大夫曾有过接触,诡计多端的,姬将军多加小心。”
晏亭说出的话与平日里的官腔无异,可在场的三人却是都明白她这话是真心实意的,苍双鹤含笑的望着卿玦,卿玦看着苍双鹤的笑,适才转过眼神正视晏亭,拱手道:“多谢左相提醒。”
看着卿玦,晏亭这次笑得发自内心,先前他的视线投在她脸上的时候总是飘忽的,这么久以来,好像他的目光第一次这么真真实实的看在她的脸上,心中怎能不开怀呢?
卿玦看过晏亭的表情,没有过多的表示,冷静的声音道:“既然先生和晏大人皆这样说,本将军便先行一步了。”
苍双鹤颔首,晏亭亮声道:“姬将军好走。”
卿玦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看着卿玦走远,晏亭嘴角的笑又慢慢的收了起来,回身直接揪住了苍双鹤胸前的衣襟,威胁道:“先前你说我睡了之后将你怎么了,若然不坦白,本大夫要你好看!”
苍双鹤轻笑道:“还要再重复一次么?”
晏亭切齿道:“什么重复不重复的,本大夫要知道真话。“苍双鹤点了点头,好似妥协的说道:“真话就是 —— 看后面。”
晏亭一时没弄明白苍双鹤这画面上的意思,接口道:“什么后面不后面的,老子只想知道昨晚当真强暴你了?”
苍双鹤的视线并没有放在晏亭有些愤怒的脸上,而是定在了晏亭身后的某一点上,在苍双鹤的眼底隐隐的透出了个模糊的轮廓,晏亭突然意识到苍双鹤说的后面是她身后,急忙回了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卿玦,顿觉尴尬,苍双鹤微微挪了一小步,晏亭随即想到了自己的手依旧揪着苍双鹤的衣襟,尴尬更甚,仓皇的转过头,将先前霸道的揪紧改为温柔的抚触,且虚派十足的说了起来:“先生这里沾了树叶,本大夫有幸替你取下,真是的,怎么能让这么一片东西遮了先生的风采呢!”
苍双鹤声音浅柔的笑道:“春日毕竟不与秋时同啊!”
晏亭的脸色又开始不好,却努力的维持着完美的表情,慢条斯理的松开了对苍双鹤的钳制,转过身子看着卿玦,不解道:“姬将军可是还有不明之事?”
卿玦应道:“密函。”
晏亭好似了然,笑道:“拿来好了。”
卿玦视线绕开了晏亭探出的手,对着苍双鹤轻缓道:“巫山来的。”
即便正对着卿玦,晏亭也不再费心遮掩自己的表情,恶狠狠的回头看着苍双鹤,而苍双鹤却是对她视而不见。伸出手从卿玦怀中将那勾出了晏亭好奇和不满的密函接了过去,随后卿玦转身,视线状似不经意的扫过了晏亭的脸,看见了她多样的表情之后,卿玦并没有显出十分特别的表情,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皮,然后大踏步的离开了。
晏亭竖起了耳朵听见了马蹄声渐远之后,上前一步,先前十分强势的逼着苍双鹤说出昨晚都发生了什么情况的事情已经抛诸脑后,还是揪着他的前襟,声音却愈发的凛冽,“说,你家师父是不是让你算计本大夫,然后好到桃花涧去向我师父示威?”
苍双鹤轻笑出声:“夫人,为夫还没瞧这里面的内容呢!”
纵然好奇天尘子给苍双鹤来了什么消息,可晏亭却不抢近在咫尺的密函,听苍双鹤这样说了,她并不要求他将那密函给自己看,而是退后一步,冷哼道:“本大夫不会让你们师徒二人奸计得逞。”
嘴上是愤愤不平,但是最基本的尊重她还是给了苍双鹤,站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