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隐约的不对劲的感觉,令他有些迟缓的发热,又走了几步后,他揪住了领口,停下。
对面的街道上,深夜,亮起了一盏路灯。
一股冷风吹了进来。
一辆豪车停在了顶奢酒店下。
车窗落下来几寸,后窗上搭着一只雪白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根烟,落下些许明亮的火星和黯淡的余烬。
一个人不紧不慢下了车,是打火机转动的声音。
雨夜,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衬衣,一条黑色的西裤,一柄伞撑了起来。
手指不紧不慢地扯着领带,那人像是等了许久。
微弱的火苗跳动着,他用打火机点上,一面听着电话,抬起眼,似笑非笑:“不好意思,陆总,无意打断。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和你多说了。”
谢卿瓷裹着身上的大衣,迎着风,朝车辆较多的大道走去。
他低着头,任由狂风吹得往前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喇叭声,下意识回头,这才注意到刚刚看见的黑色轿车。
因为风声太大,根本听不清车子的靠近,仿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谢卿瓷站在路灯下,撩了撩额前的发丝。
车窗摇下了,他看到了坐在后座上的男人。
那人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嗓音在雨夜中显得有些模糊:“你要去哪,我带你去。”
谢卿瓷。
——终于又见面了。
·
谢卿瓷道了声谢,却说不用,转身离开。
过了四五分钟,他才回过头来,发现那辆车还在后面。
雨越下越大。
谢卿瓷越走越慢,到了最后,他转过身来,车也跟着停下。
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车门无声打开,他坐进去,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
谢卿瓷掌门而立,也不急着上车,俯视着,微笑道:“你认识我。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微微一怔,转过头来,“我姓怀。”
谢卿瓷想起书中有一位男配的名字是“怀琛”,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听起来很好听。
“怀先生,搭你的车,到时候会把车费转给你的。”
男人微微抬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三分审视,嗓音却很平静,明明是在搭讪,可他的话,却像是真的在问:“你只想搭个便车?”
谢卿瓷愣了一下,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钞票,递给那个男人,“可以用现金结账吗?”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一声,并没有伸手去接。
谢卿瓷把钞票叠好,身体前倾,塞到前排座位后面的兜里,然后上了车。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檀木香气,谢卿瓷被冷风吹了个正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舒展开来,体温也渐渐回升。
男人笑眯眯的看着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失恋了?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让自己在冷雨中淋着。”
这句话,并不是暧昧,但谢卿瓷却觉得,他做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这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一种习惯,讲话的腔调,或是看似好意的行为,只有一个暗示。
谢卿瓷没有解释,因为他知道,他和这个男人,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个小世界结束以后也不可能再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