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边,沈怜正坐在休息室里浏览者一篇有关他的画作的评论文章,忽然门被推开了。
沈怜回过头去,见来的人是谢舒,声音放轻了:“怎么了?”
谢舒神情并未有太多的波澜,只是道:“刚刚在画展上我哥带着一个孩子。”
沈怜挑眉道:“什么?”
谢舒则笑了一声:“那孩子好像是他的。”
沈怜的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道:“怎么可能?”
谢舒走了过去,随口道:“我也奇怪呢,都没见他和什么人亲近,哪里来的孩子。”
沈怜道:“可能是朋友家的。”
谢舒继续道:“但是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他之前明明对绘画一窍不通,为什么这次看画看的津津有味。”
沈怜道:“走马观花,能看出什么。”
谢舒慢慢道:“但我听见他说,你的作品毫无个人特色,非常平庸,可以看得出来在模仿大师的画作,但仅仅模仿了个表层并未触及灵魂。一个不会画画的人怎么会有这种评价。”
沈怜沉默了一秒,微微攥紧了手指,白皙的手背上血管微动,他深吸一口气,接着站起身,低声道:“他人呢。”
谢舒笑了一声:“现在不要出去的好。画展很多记者,也不知道见你出来了会不会对着你采访。其实没关系,他不懂画,很正常。难道绘画界的专家还不懂?”
沈怜的手指慢慢放松了,他坐了下来,轻声道:“他还说了什么。”
谢舒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为什么有个孩子?”
谢舒本以为沈怜会解释,谁知道沈怜只是罕见地沉默了几秒钟,缓缓道:“这与我无关。”
他的确并不在意,谢卿瓷怎么可能有孩子,也许是朋友家的?
让他在意的是那句评价。
他其实说的很对。
沈怜心中是明白的,他只是不愿意承认——所有他看上去的对艺术的天分,仅仅建立在简单的模仿上,他创造能力很差。
无法形成一个独一无二的风格。
模仿的再精致,也只是平庸的作品。
刚刚沈怜在看那些对他的画的评论,他们无一例外都在夸赞,却没有一个说到了他的痛处。
谢舒微微一顿,道:“阿怜,你很介意被他这么评价?”
沈怜继续道:“不介意。”
他一开始很生气,但生气是因为气谢卿瓷戳中了自己的软肋。这是他一直以来的问题,在这个瓶颈里很久了,有人这么说,他的确毫无防备。
但是的确说的很有道理。
这么说着,沈怜有些不解地抬起头:“你哥哥以前有没有学过画画?”
谢舒笑了一声:“画画?他怎么可能学过,他从小开始,除了赚钱根本不关心任何事情。”
沈怜听他这么说,反倒是有些失望。
谢舒道:“他只不过随口乱说,恰好说中了。你别放在心上。”
沈怜则道:“知道了,他只是一个外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