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完毕,又捎带着打扫了一下屋子和厨房,长笑自觉地将刚买的牙具和毛巾放在木盆里,端着准备去屋后找龙浅所说的山泉水。
果然,十米之内被她找到了一汪山泉,泉眼在石壁上,汩汩地流水顺着暗红色的岩石蜿蜒流下,长笑用盆子接了点水,洗漱完毕后正要离开,忽闻左侧的林子里传来凄厉的鸟叫声。
有猛兽?长笑倒吸一口气,随即又觉得不对,如果真有猛兽,龙浅开始也不会打算随随便便就把一个人留下了,毕竟,他的初衷只是囚禁而非杀掉她。
这么想着,胆子大了许多,端起盆子小心翼翼地往林子走去,近了,隐约看到一道白影在林中上下翻飞,原来是龙浅在练武!长笑放下心来,正要转身离开,忽听一声叱喝,“什么人?”然后,一道青光划破长空朝她袭来。
“是我。”电光火石间,长笑只来得及表明身份,然后就眼睁睁看着那明晃晃的剑影一寸寸的逼近,眼看就要刺中她胸,长笑也不知哪里来机灵,一个闪身朝左侧移去,然而,几乎同时,那剑锋也朝左侧划去,只听哎呀一声,她倒地,臂上逸出斑斑血渍迅速沾湿了浅绿色的长袍。
“你乱躲什么?”林里飞快闪出一条身影,一边恼怒的训斥,一边蹲下来,手指连点,封住她的几个穴道止血后撕下一块里布裹住伤口。
“奇怪了,不躲难道站那儿供你当靶子使啊!”长笑受了伤,心情很是不好,“同学,我知道开始是梅卿卿对不住你,如果你打算报仇雪恨,那么就给个痛快,不要这般折磨人好吧!”
“我没打算伤你的——”龙浅很郁闷,明明只是想吓吓她,所以在关紧的时候移开了剑锋,谁会料到,她愣了那么久,最后一刻才随着他的剑锋躲闪。
“敢情是我自个儿往你剑上撞了?”长笑用完好的那只手臂收拾着散落一地的牙具、毛巾和皂角,讽刺地问。
本来就是。龙浅心里这么想,可是看她那般狼狈,到底不忍心说出来,弯腰拾起木盆,不吭声往前走去。
“这下扯平了吧,梅卿卿打你一鞭,你刺我一剑,满意否?”长笑跟在后面,气愤难当的絮絮叨叨。
龙浅皱起眉,静静地说:“没有什么平不平的问题,总之,我讨厌你,还有,我是龙赢然,你别再喊我同学,听起来很奇怪。”说完,将木盆放在屋檐底下,掉头离去。
长笑无言地看看那条离去的背影,摇头苦笑。不管有多怨,不管有多恨,那些黑锅她是背定了,这——就是所谓重生的代价吧!
伤口没有想象中的疼,长笑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一会儿,忽然觉得又饿又困,于是拿起桌子上的馒头,舀一瓢旁边缸里的冷水,胡乱吃了几口,爬上床补眠了。
龙浅轻轻地走了进来,神色复杂地凝视绻卧在床上的少女,晨光从雕花的木质窗子射了进来,照的满室金黄,也映着那张清艳的脸宁静安详。
风里,飘来淡淡的茉莉花香,清清郁郁,撩起不明所以的感动。他的心冷不叮的紧了一下,为这刻的静谧,也为这如画的风景,呆立片刻,上前,默默将她的左臂从头下抽出来,重新包扎轻轻放好才缓缓地退了出去。
长笑再次醒来已日落西山,伸个懒腰,左臂忽然微微发疼,怔一下,才想起晨间发生的事情,她起身走出屋外,蹲坐在屋檐下的一块青石上,天际,晚霞漫天,红云如绸,偶尔有几个黑点划破长空一闪即过。
真是好景致!如果能忽略现在的境遇就好了,她扯扯唇角,想笑,眼一眨,泪却流了下来。脑海里,像忽然被插入了CD一样自动倒带播放,那些以为模糊不清的往事和纷杂的声音突涌而至。
“长笑,你对着天傻愣干嘛?”
“许愿呗!”
“现在是傍晚!星星都还没出来呢,更别提流星了,要不,我弹根烟蒂帮你应应景?”
“所谓的诚心就是从晚霞开始等到日落月升星陨,阿斐你少没见识了!”
……
若有似无的笑声从遥远的时空飞了出来,一双狭长的凤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说,“长笑,我爱你。”突然,那有红色的血泪从那眼中汩汩流出,“——只是,有多爱便有多恨!”
她面色惨白,静静地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喂——”龙浅从无后走过来,叫了一声,忽然顿住,迟疑了一下,别过头说,“过来吃饭了。”
嗯。长笑仿如猛醒,惘然的扫他一眼,站起身,跟了上去。
风里,传来烤肉的味道和米粥淡淡的清香,寻着香味一路走去,绕过后方树林,忽然出现一大片旷野,旷野上奇石嶙峋,然百花不争,青草萎蔫,惟有一条绵延数十米的玫瑰色霞草装点其中。
龙浅走的快,长笑到那时,他已坐在一块白石上握着竹条烧肉,如墨的长发用白玉固定在脑后,凉风袭过,吹起白衣飘飘,远远望去,仿若谪仙。
“先喝粥吧,你都快睡了一天。”见她走过来,他冷淡地说,可语气里却有些掩饰不住的关心和歉意。
“好的,谢谢。”长笑一边拿起木勺盛罐子里的野菜清粥,一边微笑着道谢。睡了一觉,心情好了许多,再加上伤口也不疼,先前那股气就慢慢的散去了。
他别过头,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更加忙碌的翻翻手中的竹签,面上很是别扭。
终究是不忍心呢!看着那突然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