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天,靠地,靠自己最实惠。
赵婳手脚被麻绳死死缠住,在蒙上眼睛前,挑唆道:“太后娘娘想清楚,奴婢接近皇上,自然是有大举动,至于这个计划如何,对许丞相是否是致命一击,对你我而言,意义不同。我方不打无准备之仗。”
许太后眼睫微颤,一咬牙,狠道:“行刑!即刻!”
她平生最厌被人威胁。
威胁,有一救有二,如是再三,没完没了。
水桶被灌满水,水滴一小滴一小滴从桶底低落,砸在赵婳额头。
刚开始,赵婳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约莫被滴了二十来滴水珠,她呼吸开始有些急促,像是有人凿开她脑袋一样。
她又像是掉进了水里。
窒息。
恐惧。
“皇上驾到——”
太监尖锐的嗓音划破夜空。
“皇帝怎来了?!”
许太后慌乱不堪,急急从主位上下来,命令道:“快快快,东西都收下,皇上走之前谁也不准离开这屋子!”
她下了命令,正准备出去将皇帝打发走,谁知屋外一阵骚动。
“你也敢拦朕?朕现在就砍了你头!滚——”
随后,房门被一脚踹开,只见霍澹周身散发着寒意,提了盏宫灯进来。
几名太监在挪动长凳。
赵婳雪白的宫衣被划破几道口子,上面染了血渍,衣裳淌着水。
她浑身湿透,被绑着躺在长凳上。
眼睛蒙了块布,水桶高悬,桶底淌的水滴在她发丝凌乱的额头上。
这一刻,霍澹几乎疯了。
他丢了宫灯,一脚踹翻那搭木桶的架子,水桶轰然落地。
既然被发现了,许太后也不打算再瞒着,挑明道:“奴婢不懂事,哀家是在替皇帝教训她。”
霍澹给赵婳松绑,动作轻柔,生怕将人弄不疼了一样。
阴鸷的眸光挑向许太后,霍澹道:“劳太后烦心。这好心,朕心领了,日后必定加倍奉还,不枉费太后一片苦心。”
话毕,霍澹将赵婳横抱起来。
被碰到伤口,赵婳下意识缩了缩手臂,换了处地方放。
这脆弱,狼狈,浑身是血的模样,让霍澹呼吸一窒,他忽地想起八岁那时,亲眼看着生母被赐白绫,香消玉殒。
抱着人的手臂不自觉颤抖,连他的嗓音也开始发抖。
“抱歉,朕来晚了。”
赵婳长舒一口气,“皇上终于来了。”
紧绷的神经终是松懈,赵婳眼前突然一黑,再次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