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脉象微弱或许是因为阿婳筋脉藏得深,所以脉象诊起来与旁人不同而已。
普天之下能有几人如此?阿婳果然与旁人不同,天命不凡,原来她从出生便注定了要作他的皇后。
如今已是深秋,夜风沁寒,他抱着阿婳跑了一路才回到寝殿,她在路上吹了凉风,体温正是因此才变凉的。
既然呼吸正常,那她人便无大碍,他又何须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
“你们听着,朕要她性命无虞,早日醒来,若是她有个闪失,朕要你们二人脑袋搬家!”霍澹垂在身侧的手掌攥紧拳头,狠戾道。
“臣自当竭力。”
罗太医、杨医女双双惶恐,跪下齐声道。
“今夜之事若是泄露半个字,你二人同样性命不保!”霍澹警告道。
两人齐道:“臣等守口如瓶。”
两人一刻不也不敢耽误,匆匆回到太医院查阅医书,希望能古籍中寻得这类似症状。
怡和殿,霍澹寸步不离地在床边守着赵婳,一夜无眠,第二天顶着张憔悴的脸照旧去了紫宸殿上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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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太后临近生辰,司制房一早便送来几套衣裳,许太后正一件件试穿。
一宫女进殿,在深受许太后信赖的大嬷嬷晚秋耳边说了几句,晚秋急急去了许太后身边。
“娘娘,陛下昨夜又将那赵姓琴师带回怡和殿,那琴师不知使了什么招,在陛下跟前昏倒,陛下就将人抱回了寝殿,听说陛下守了她一个晚上,今早满脸倦色上朝去了。”晚秋低语道。
许太后挥手让殿中侍从退下,缓缓坐上软塌。
唇角向上扯了扯,许太后冷笑,一语道破,“哀家倒是瞧着她是故意的,女人只要稍稍动动手段,在男子面前示弱,这男人啊心都疼死了,舔着脸往她身上贴。咱们这位皇帝,跟他父王一个德行。”
“当年先帝在世时,娴妃不也是这样,身子隔三差五出毛病,先帝没少往她宫里跑。”
许太后口中的娴妃,真是霍澹生母。
晚秋追随许太后从皇后到如今的太后之位,忠心不二,一心为了她主子,便献出一计的,道:“奴婢是担心陛下因此冷落了许贵妃,不如我们就借此机会将那琴师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了?若是陛下动怒追查起来,也只会追责太医院。”
许太后道:“明嫣那丫头何时没被冷落?哀家一直想让明嫣讨得皇帝欢心,好尽早诞下麟儿,近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哀家仔细想了想,皇帝为何会冷落明嫣?若不是不喜欢,何至于此?皇帝既然是被哀家逼着将明嫣纳入后宫,皇帝心里有恨,如何还会宠幸明嫣?”
许太后反问道,她端起一杯清茶,浅浅饮一口,殷红的唇瓣勾出一抹笑意,道:“哀家深思熟虑一番,若是要明嫣怀上皇帝的骨肉,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了,既是颗废棋,不要也罢。既然皇帝如此喜欢那姓赵的琴师,哀家就将此人归为己用。皇帝以为他自己选的姑娘是好人,那哀家就让他好好尝尝被他心爱之人从背后插刀的滋味如何。”
许明嫣虽说是她许家的血脉,但是她生父不过是一位低贱的奴婢所生,偏生还不争气,贪吃好赌,自己将自己给作死了,如此之人简直是她许家的耻辱。
她这侄女,若不是想着日后能有用处,才懒得管她死活,这么些年还能让她在丞相府好吃好喝住着?
“但奴婢瞧着那琴师不像是个好说话的人,届时万一跟陛下说了此事,恐是会适得其反。”晚秋担忧道。
许太后放下茶杯,眸色露出一抹狠辣,道:“她不识抬举,就休怪哀家心狠手辣了。她还没命活到同陛下说那些话。”
猎物不好驯服,便就只能杀掉。
“让人好好盯着怡和殿,人醒后即刻告知,哀家再去会会她。”许太后吩咐道。
晚秋记在心头,出去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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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夜里,赵婳昏迷两天两夜,终是醒了过来。
这段时间,霍澹在怡和殿寻了个地儿批阅奏折,一抬头就能瞧见床上的人,如此安心不少。
赵婳醒来,霍澹甚是欣喜,一直吊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去了床边,手背探了探赵婳额头、脸颊,她身上的温度不再是冰冰凉凉的,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