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在我的印象中关文德从来没有这样慌过,更没有用这种气急败坏的口吻骂过人。所以这一次,我猜测他跟李老虎肯定是谈崩了。
具体谈的什么内容,没人知道。
这样一来,我也没了休息的心思。上车后,马上跟奎勇说开始返程。
奎勇见我脸色有些不对,扭头问了句,“判官你咋滴了?踩着死老鼠了?”
“比踩着死老鼠都难受,快走吧,别问了,跟你没关系。”我不停地催促着,也没心思搭理奎勇。
按照关文德的要求,明天中午之前就要离开江北区,也就是说明天上午我跟奎勇就得去接佩佩。今晚肯定不行,现在太晚了,也容易出事。
心事重重的我一路上不停地抽烟,好在是半路上没再遇到下午的那伙人。返程的路很顺利,也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托运站。
原本我以为回到托运站交了车钥匙就能下班。
结果我跟奎勇将车停好进屋准备交钥匙的时候,却看见孙华文跟孙华强居然也在,老毛子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脸色难看,一瞅我跟奎勇回来,冷不丁的抬头问了句,“你俩下午也碰见茬子了吧?”
我注意到了老毛子说的那个“也”字,朝他点点头,跟了句,“碰见了,四五个人,解决了。还有那台车碰见了?”
说着话,我跟奎勇走进屋内,朝着孙华文哥俩叫了声,“文哥,强哥。”
孙华文点点头,“嗯”了一声,脸色很是不好。
倒是孙华强,小眯眯眼精光一闪,“没看出来啊,你俩还挺能打。”
我刚要回话,老毛子“嘶”的吸了口烟,骂道,“他妈的,除了你们这条线。到x县的那条线也碰上了,货都被砸了。”
“查出是什么人了吗,敢碰我孙华强的线,我看他是活腻歪了!”孙华强翘着二郎腿,从桌上拿起一包中华烟丢给我跟奎勇一只,“关攀,我听说,你跟李老虎的事儿了啦?”
我闻言,顿时“啊”了一声,打着马虎眼,“了了强哥。我一个叔叔出面给说了说,本身也不是啥大事儿,给他拿了点钱。”
“那你这叔叔能量可以啊,李老虎那种人都能给他面子,想必也不是一般人呢,叫啥啊关攀,你说我听听,看看认识么!”孙华强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我看他对有人抢线路的事儿都不怎么上心,对我的事儿反倒挺在意。
“文哥!文哥!”就在我刚要张嘴说话的时候,孙华文手底下的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进屋来,一进门就嚷,“查着了,抢咱们线路的也是江北区的人,叫王老棍子,前段时间开的托运站,据说他手里的线都是抢来的!”
刚刚进门的叫猴子,也就二十来岁,人挺机灵,也跟了孙华文有几年了。
孙华文一听,“嘭”的一声拍向桌子,满脸愤怒,“什么几把王老棍子,管他什么棍不棍的,敢抢老子的线,我非得折了他裤裆里的棍,人现在在哪呢?”
“听说是在大富豪夜总会呢,最近刚抢了几条线,带着人去嗨了。”猴子一边说着,走到桌边拿起水壶咕咚咕咚就喝了起来。
一听猴子的话,孙华文还没吱声,孙华强就站了起来,把手一挥,“行了,冤有头债有主的,找着根儿了就行。”
“猴子,给姜涛打电话,去大富豪门口等着。”孙华强兴奋的笑了笑,伸手解开了中山装最上面的扣子,不停活动着筋骨,“关攀啊,你跟奎勇也跟上!”
“哥,我要不要再叫点人。姜涛那些人够不?”孙华文想了想,扭头看了孙华强一眼,看样子是有些心里不踏实。
孙华强歪了歪脑袋,嘎巴嘎巴直响,“姜涛要是这点事都办不明白,也就不用跟着我了。”
“行了,出发吧,干活。”孙华强风轻云淡的一笑,“今晚的事儿办好了,一人拿一百,受伤了另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