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难过的时候你可以不笑。”
霍剑认真地看着他:
“皓晨,你就这么在意你母亲的职业?”
他什么时候这么说过?而且这不是要讨论的话题吧。
“我们现在要说的不是这个问题……”
“不要回避我的问题。”
啧,明明转开话题的人是他吧。
“我想跟你说的不是……”
“回答我。”男人不依不饶地追问。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直截了当地问他这个问题,严皓晨叹了口气:
“有时候你真的很没有眼色。”
接着顿了顿:
“说完全不在意是假的,不过我也不觉得□有多么肮脏。”
生父不知所踪,他完全是靠着女人和不同男人□的钱一点一点拉扯大的,如果还要嫌弃这个供他吃饭念书的来源,未免太矫情。而且在流莺窟里长大,很多事情倒也见惯不怪,和其他职业一样,不过是出卖劳动换取所得罢了,他也并不觉得出卖肉体有什么值得指责的地方。只可惜这并不是大多数人的看法。
他读小学的时候就曾经被同学骂过“□养的”,被丢过石头吐过唾沫,初一的时候更是被不怀好意的男人摸着腰侧调笑道“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他向来不是逆来顺受任人欺侮的性格,受到这种侮辱自然会尽数还击回去,但毕竟势单力薄,总是吃亏的时候居多。他妈那时候总是指着污迹斑斑的校服骂:
“你知不知道一件衣服多少钱?老娘辛辛苦苦接客,你还不给我省心!”
所以后来也渐渐敛了锋芒,虽然不屑于在这件事情上说谎,但被问到父母的职业严皓晨还是打着太极遮瞒,从不透露自己的住处,女人也从不参加他的家长会,以免惹来是非。他在意的从来不是他是□的儿子这件事,而是因为这个事实而遭到的侮辱和不公。
被逼着自道隐私并不是多么愉快的体验,可是对着那双坦诚而专注的眼睛,倒也没有太过排斥的感觉。
霍剑认真地看着他:
“出生不是可以选择的事情,别人的看法也是。只要你不去在意,它就不会伤害到你。我认识的严皓晨从来就不会被这种所谓的不公轻易打倒,天霸杯那次是,这次也是。”
“所以不要再说这种自暴自弃的话。严皓晨在我心里是最干净的人,和你的出身、你的过去都没有关系,有自己的目标,认真对待,执着追求,不屈不挠。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床伴,你是我……”
方才还流畅地发表着长篇大论的霍老夫子罕见地停顿下来,微微有些困窘地转过头去:
“你知道的。”
被一连串的事件弄得烦躁而纷乱的心情忽然轻快起来,严皓晨看着男人颈侧肌肤微微泛出的一点红色,饶有兴趣地逗他:
“我只知道我们签过合约,你是我的买主。”
男人轻轻一笑,舒展开的眉眼带着淡淡的戏谑:
“是么?好像有人要抛弃我这个买主,不知道付不付得起违约金。”
严皓晨抬起下巴:
“违约金多少?说说看。”
男人收敛了笑谑,认真地看着他,是看着严皓晨在台上演唱时那种不自觉带上的骄傲神情:
“赢给我看。皓晨,我知道你不会输。”
严皓晨勾起一抹真心的笑容:
“好。”
第 58 章
轻松过后浓浓的倦意扑面而来,严皓晨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托你的福,我中午的休息时间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