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与旁人有了关系,那他们之间就再无可能!
苏徐行说完冷着一张脸饮下酒,看也不看赵峋,心中却咕噜咕噜蒸腾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气。
赵峋——
赵峋瞥了眼苏徐行越发冷淡却怎么也藏不住“生气”二字的脸,忽然勾唇笑了,笑完他自己也有些惊讶,若是别人对他甩脸子,只怕下一刻就要人头落地,可萧承琰对他这样,他反而觉得有趣得紧,心中乐意得很,一点儿也没有被冒犯的不悦。
真是……
赵峋又悄悄看了眼苏徐行,唇边的笑意越发大了。
琼帝看看不知道在笑些什么的赵峋,又看看一脸冷漠的苏徐行,眉头拧得更紧了,这二人怎么回事?难道私情就这般重,竟能让赵峋忍下苏琰的无礼!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琼帝心头萦绕,若真是如此,这二人要是联合起来,哪还有他的位置?一时间,琼帝心头思绪万千,只是都被他不动声色地压了下去。
宴会就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之中临近结束。
苏徐行多喝了几杯,整个人晕头转向的,正要告辞回驿馆,就听琼帝冲赵峋笑道:“峋皇多年未曾来大琼了,从前住的宫殿朕还派人日日打扫呢,不如峋皇就在宫中歇下吧?朕与你还能多聊聊。”
住在宫中?赵峋只思量了一瞬便接道:“如此也好,孤与国主也多年未见,留在宫中,正好一叙。”
被点到名的苏徐行起身的动作一滞,他也要留在皇宫中?
赵峋还在说:“那宫殿孤还有印象,很是富丽,当年琼帝待孤不薄啊——”
拖长了音调的一句话,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讽刺,偏偏琼帝一本正经地摆摆手:“峋皇客气了。”
赵峋呵呵一笑,没有多说其他的。
琼帝当然不希望这二人关系更好,于是接着说:“怎能委屈峋皇与琰儿同住一座宫殿呢?”
“来人,将从前三皇子的寝宫收拾出来给襄王住。”
短短两句话,又是琰儿又是襄王,琼帝又将苏徐行视作“亲子”了,哪里还有一开始问罪他时的冷漠与戾气。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苏徐行漫不经心地看了眼高台上的琼帝,一个照面他就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了。
果不其然,待这场有些滑稽的宴会散场之后,陈总管毕恭毕敬地来到苏徐行身旁,轻声唤道:“襄王爷,皇上有请。”
再次踏入勤政殿,苏徐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五年前他还是襄王时来过几次,哪次不是三三跪九叩,诚惶诚恐?可如今再来,他有了南疆做后盾,别说下跪,他连招呼都不打也不怕琼帝怪罪了。
径直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苏徐行大咧咧地靠向椅背,伸手去抓桌上的糕点:“父皇,叫人给我上杯茶呗。”
他这态度与行为无疑是在藐视君上,在大琼是大不敬之罪,是要掉脑袋的!琼帝当然很想将人拉去直接斩首,可现在……北域、大峋皆虎视眈眈,若再来一个南疆,那大琼真是瓮中之鳖,无处可逃!
琼帝深吸几口气,压下不断翻涌的怒意,冲苏徐行笑道:“琰儿爱喝什么茶,直接让陈盛上了就是,你在朕这个父皇面前还有什么好拘谨的?”
俨然一个慈父形象。
苏徐行也不客气,叫陈盛帮他上一个琼帝同款,嗯,皇帝的茶,他也来尝尝味儿。
见苏徐行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眼中没有多少对自己这个父皇的尊重,琼帝眼神幽暗:“琰儿如今成了国主,想来也不将父皇放在眼中了……也是,朕都不知琰儿竟然还有如此能耐,成了一统南疆的国主……”
琼帝幽幽说着,话语中的不满与嫉妒都快要溢出来了。
苏徐行闻言点点头:“我也不知道我还有这等大运,只能说天无绝人之路。”
好一句“天无绝人之路”,琼帝却装作听不见,转而开始进入自己的话题:“琰儿既是大琼的襄王,如今又成了南疆的国主,何不直接将南疆并入大琼呢,待朕百年之后琰儿继位,大琼国力更上一层,也可与大峋一争天下,到时若能一统天下,吾儿也能成为名垂青史的千古一帝……”
琼帝说得这样直白是苏徐行没想到的。但别说,被琼帝这段话十分具有诱惑力,只要是个有抱负的男人恐怕都拒绝不了“千古一帝”“名垂青史”这样的成就,可偏偏……这个人是苏徐行。
“父皇,您画的大饼确实挺香,可也实在噎人。”苏徐行打断道。
琼帝听了一愣,大……大饼?什么大饼?
苏徐行哼笑一声:“父皇,您说等您百年之后让我继位,可我现在是个通敌叛国的逃犯,逃犯有什么资格继位?大琼百姓还不知道怎么骂我呢,能听我的?到时候我把南疆并过来,然后反手以死罪砍了我,我上哪说理去。”
苏徐行回得也很直白,但见他并没有拒绝合并之事而是担心自己无法继位,琼帝微微挑眉,果然,一统天下的诱惑谁人也抵抗不了。
他道:“这有何难?朕立刻就让人重审此案,再昭告天下你无罪,立你为储君,到时候谁敢说什么?”
见琼帝将一切都想好了,苏徐行装作为难地点点头:“那就请父皇重审此案,还我清白吧。”
至于之后的事情,那谁也不好说。
琼帝点点头,如今苏徐行有南疆国主这一层身份作保障,他不能再将人往外推,先笼络再说,其他的事……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