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一没有要走的意思,御木又回到了客厅。
“您把千代子叫来问问看怎么样?”启一说。
“嗯,问什么呢?”御木觉得启一那强制的口吻有些奇怪,正面过来的势头,让他不便多嘴。
“好机会哟。先生,借这个机会把千代子赶出去不是正好吗?”
“呃?”
御木大吃一惊,望着启一的脸。
“你不是怀着好意才把他们弄到家里来的呀?”
“那当然-,可与这个没关系。千代子他们出电影院,正好我的车子开过去,像是逃脱不了的命运。”
“这就是你的好意吗?”
“是啊。一看到千代子,我就想到要用这车子去拉她。比我的想象还要早,车子自然地先停下来了。和在街上兜圈子拉座的时候,客人一招手车就停下来一样,很自然。”
后来,启一为什么要把来御木家的事告诉和千代子在一起的若山呢。
“后来,你是硬把他们拖来的吧?”
“哪里会。两个人不接受先生的祝福不得过吧。”
“你不是说祝福两个人,再把千代赶出去吗?”
“我要是不在人形町碰到他们,先生一家大概还不知道千代子还有个若山吧?!”
御木可不再想和启一有什么瓜葛了。御木盘算着怎样才能既不扫启一的兴,又能让他闭嘴的方法,一时间,他没做声。
“若山也特地跑来问候,千代子的想法最好也仔细听一听吧。”
“好吧,过一会儿再好好问问吧。”
“过一会儿吗?”启一像是有些不服,“不早早说,千代子也难以呆下去,我觉得最好不要把她放在你们家里。”
对启一毫无根据的话,御木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这又是你的老调子。”
“是啊。”启一点点头,“我第一次看到千代子,是她鬼鬼祟祟在府上前面走来走去的样子。从那时起我就感到她是个不吉利的姑娘,我还让她赶出来过,先生难道就不记得了吗?”
御木是还记得。是因启一自己的疯狂举动,这才记得更清楚的。启一在这个客厅里刺伤自己的左腕,送到医院去;正是启一第一次见到千代子充当御木家女佣的那一天。御木一想起这些,便疑惑起来:启一和千代子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可两人之间像是潜藏着什么不祥的联系似的。至少眼前出人御木家的人当中,启一和千代子是持有许多病态的人。而且,两个人从一开始就互相排斥,都把对方想象成危险的人物,这可真有些不可思议。
以前启一曾经刺伤自己,这行为,大概不会重演;但启一开着出租车回来,大概晚上又要开着车上街兜生意去吧,御木想想就担心。
这种场合御木不会去叫对启一清楚地表现出冷酷的妻子。当然,也不会去叫弥生来。两人都起不了让启一冷静下来的作用。最近,弥生从银座坐上启一兜生意的车回家以后,也许表现过对启一的同情,但不能想象她会给启一平安。顺子更不可能。
启一回去时,御木直把他送到大门外,目送着车子动起来开着走了。从后面看,车子还是走得到挺稳当的;可刚才启一坐上驾驶台,握住方向盘之前,右手曾在左腕肘部揉了三四次,给御木留下了不安。
御木回到了茶室,芳子和弥生坐着,像要打听什么似的往上瞧着。
“车上装来的男人,是千代子的什么人吧。千代子躲进女佣房就不出来了,叫也叫不应。”芳子说。
“听启一说,像是订婚的对象。也许是他自己推断的。说是千代子没来我家以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