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陈嘉柔……
人既然已经被掳走,名声已然是没了,既然这样,那救回来还不若不救回来,毕竟,不救回来,由侯府出面说英,说不定她还能给杨骁当个妾室,否则……
等着她的也就只有三尺白绫了。
醉云楼。
陆湛推开门,一眼便看见陆深一身锦袍盘腿坐在榻上,面前的黑木小几上还摆着棋盘。
听到动静,陆深笑着转过脸来,他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可下一秒,却被陆湛身上那满是茶迹的衣裳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阿湛,你,你这是打哪来啊?”好半晌,陆深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陆湛却连个眼神都没给陆深,他抬脚直接进了内室,从内室里的衣柜里取出一套常服换上,而后,才神清气爽的走了回来。
“阿湛,我刚刚没眼花吧?你这满身茶水,该不会是自己不小心泼的吧?”陆深望着陆湛,笑着打趣他道。
陆湛面无表情走到陆深面前坐下,他扫了一眼棋盘,随即抬手从瓮里捏起一粒黑子便迅速落了子。
“你来这做什么?”陆湛道。
“自然是找你。”陆深忽地收起笑,脸色也凝重了起来,他执起白子,郑重的落了一子。
陆湛看了他一眼,随即紧随其后又落了一子,他道,“出什么事了?”
“南边起了瘟疫。”陆深言简意骇,直接切入主题道。
陆湛捏着棋子的手微微一紧,他抬眸朝陆深看了过去。
“南边那些官员如今还将这个消息压着。”陆深也抬起头看着陆湛,他沉着声音又道。
“南边……如果我没记错,荆州布政司是徐首辅的弟子吧?”陆湛剑眉一挑,墨色的瞳孔忽地掠过一丝杀气。
陆深自然察觉到了陆湛的意图,他拧了拧眉,沉着声音忙又道,“阿湛,这虽然是一个机会,可现在,我们不宜与徐首辅和太子对上!”
“我没说要与太子对上……”陆湛看着陆深,唇角忽地斜斜一勾。
陆深眸心动了动,“你是想……”
“想法子将消息透露给齐王。”陆湛勾唇角将陆深的话接了过来。
“那我一会就下去安排。”陆深脸上也露出了一点笑意。
“不用了。”不想,陆湛却直接拒绝了陆深的提议。
陆深不解的朝他看了过去。
陆湛却轻轻一笑,他道,“这事,还有劳烦端王陛下吧!”
看着陆湛眸底那一闪而似的精光,陆深也忍不住轻笑了两声,“你这心眼子真是比藕还多!”
陆湛却仿若没听到陆深这话似的,他朝陆深挑眉一笑,道,“到你落子了。”
陆深又笑了两声,他从瓮里捏出一粒白子,正欲落子,却忽地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陆湛逼到无路可走了。
看着陆深仍旧捏着棋子,意图在四面楚歌的绝境中找出一条生路来,陆湛不由轻笑一声,他抬手便将手里的棋子掷回了瓮里,勾着唇角对他道,“行了,你已走至绝境,再挣扎也是徒劳,还不如痛快认输!”
听了陆湛这话,陆深又看了一眼棋盘,发现确实如陆湛所说,他已走至绝境,即便勉强再走两步,结局还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