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妩轻笑一声,她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的看着江映雪道,“我与姨娘说的话不少,不知道,姨娘您指的是哪一句?”
“大姑娘,您是要过河拆桥吗?”看着谢妩一副不想认帐的模样,江映雪有些怒了。
“瞧姨娘这话说的,要拆您这座桥的人可不是我?”谢妩挑眉道。
“可你上次在荣华院的时候说会帮我扫清晋中的首尾!”江映雪拧着眉又道。
听了江映雪这话,谢妩轻笑了一下,她慵懒的挑了挑眉,等了一会,她清冽着声音开口道,“姨娘,我虽然年纪小,可您也不能诓我啊!我何时答应会帮你扫清晋中的首尾,我不过是关心姨娘,所以多嘴问了一句而以,从头到尾,我可从来没答应过姨娘什么啊!”
“可你当时那话的意思明明就是那个意思!”江映雪看着谢妩不甘心的道。
“是,我当时确实有意助姨娘一臂之力,可我记得,后来姨娘您自己拒绝了呀!你说,晋中的事表姨婆会处理好,用不着我操心。”谢妩弯着唇角又道。
听了谢妩这话,江映雪一下梗住了。
她当时确实说母亲会处理好,可当时,她只是还不清楚谢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怕自己踩入她的陷阱才如此退却,可后来,后来她不是如她所愿嫁选了谢峰这条路吗?既然这样,她帮她不是理所应当的事?
看着谢妩那张妩丽又清冷的脸,江映雪第一次觉得心里十分堵得慌。
她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重新对上谢妩的眸子,极力作平静状,“大姑娘,虽然你当时确实没有应承我,可我确已然按你的要求走是您为我选的路,所以,哪怕是做为回报,您也不该对我见死不救吧?”
“姨娘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什么叫您是按我的要求走我为您选的路?这条路难道不是姨娘您深思熟虑后自己主动选择的吗?而且,要说回报,那也应该是姨娘您回报我啊!毕竟,若不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您觉得,您能这么轻轻松松的就进了我二叔的后宅吗?”谢妩勾着唇角不冷不淡的看着江映雪道。
“我……”江映雪脸涨得通红,可是,她却找不到半个字来反驳谢妩。
的确,若谢妩将晋中的事捅出来,不管是谢峥还是谢峰,她两个都摸不到边,甚至很有可能被老夫人扫地出门。
老夫人是最看重侯府颜面的人!
是了,侯府颜面!
江映雪眸子忽地一亮,她忙道,“大姑娘,其实,你帮我也是在帮侯府,毕竟我现在是侯府的人,若那事闹僵开来,侯府的脸上也不好看吧!”
江映雪这话一落音,谢妩便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她挑了挑眉,细长的眸子里满是嘲讽,她道,“姨娘,您是不是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您只是侯府的一个小妾,妾是什么你知道吗?”
你只是侯府的一个小妾!
妾是什么你知道吗?
谢妩毫不留情的讽刺如同一柄利刃,它狠狠的扎进了她的心脏。
江映雪拼命的咬着唇,那双水润的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谢妩,胸口翻涌的愤怒和屈辱如潮水一般疯狂的朝她袭卷而来,她都没来得及挣扎,就被这汹涌的潮水卷了进去。
她当然知道妾是什么……
可她不一样啊!她跟梅姨娘、兰姨娘她们都不一样,她有相貌,有出身,她还是老夫人的表外甥女!她委屈自己做这个妾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只待杨鹤丰秋后问斩后她便能扶为正室了!
谢峰承诺过她的!
而且,谢妩怎么能如此羞辱她?
她会走这一步,固然是她自己选择的,可是,谢妩难道就没在其中推波助澜?如今,她如她的意选了她让她走的这条路,怎么现在她反过来以此嘲讽她?
她把她江映雪当什么了?
棋子?玩物?
想到这里,江映雪彻底愤怒了,看着谢妩的眼神更是恨不能将她撕成碎片。
“大姑娘,做人还是给自己留一点余地为好!是,我现在确实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可妾也是人啊,兔子被逼急了尚且会咬人,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您说了?”江映雪咬着牙冷森森的道。
可即便如此,谢妩却半点也不为她这话所动,她弯了弯唇角,轻笑着道,“瞧姨娘这话说的,我不过是想让姨娘您认清现实!”
看着谢妩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江映雪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可她却发现她拿谢妩半点法子也没有!
这连杨氏这位侯府名媒正娶的二夫人也折在了谢妩手里,更諻论她这个没有任何根基的小妾,她现在手里惟一的底牌只有谢峰的宠爱,可一旦晋中的那些事被披露出来,她这些日子在谢峰面前苦心经营的形象就全都毁于一旦了,到时候,只怕都不用老夫人出手,他就先将她赶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