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愈发冷了,窗外下着蒙蒙细雨,雨不是很大,淅淅沥沥,从早上一直下个不停,地面坑洼处全是积水。
北方气候干冷,天气阴沉沉,刮着细小刺骨的寒风。这波降温来得突然,很多没来得及添加衣物穿着单薄的学生,缩着脖子直打寒颤。
语文课上,文勇拖着一腔浓重的鼻音,咿咿呀呀非常卖力。他大概率又感冒了,总是每隔几分钟就要擦一次鼻子。
常年患鼻炎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需要长期治疗,还容易反复发作。没得过的人应该不懂,那感觉难受极了,比感冒了头晕脑胀还遭罪。
由于天气冷,教室门窗都被关了个结结实实,里面空气稀薄,愈发闷得慌。
尽管底下的学生没几人听讲,但文勇非常认真。要知道,他教的另外一个班,可是年级重点班。两个班“冰火两重天”的落差感,在他眼里没什么不同,他总是尽心尽力,做到一视同仁。
文勇在这三尺讲台桃李半生,说起来,这病的根源与其不无关系。此时,他半张着嘴,鼻尖擦拭的通红,鼻腔不舒服,痒痒的总觉得里面有东西,光擤鼻涕是不管用的,要紧的是呼吸不通畅。每当黑板上粉屑飞起时,他立即感到不适,扭头的一瞬间,面部五官缩成了一团。
“阿~嚏~”
文勇扶腰弓背,接连打了四五个喷嚏。
打完喷嚏鼻腔通畅了,鼻涕如清水似的止不住往下流,他赶紧伸手在裤子口袋里翻找。大概今天纸巾用量太频繁,捣鼓了半天,才摸出皱皱巴巴的小半截。然后又擤又擦,猛吸了几口气,看样子没之前那么难受了,面部表情也有了几分舒展。
齐耳无心听讲,手肘着脑袋,眼皮不听使唤。这几声喷嚏如平地一声雷,反倒把他给惊醒了。他呆滞的扫一眼周围,不是酣睡入梦的,便是两眼发愣的,都如同死尸一般,尚且喘着口气罢了。
“好无聊啊。”齐耳听不了两句,思绪胡乱纷飞,然后拧着脑袋凝望窗外。
外面颓败一片,天空没一点光彩。隔着走廊看不清,也听不见响动,但感觉雨应该还在下。静下心仔细感受,仿佛能闻见一种特有的馨香,是混杂着泥土、草木、铁锈的雨水的味道。
不过,正在凝望窗外的齐耳,应该不会有类似的柔肠缠绵。他只希望外面的雨赶快停下来,下午有一节体育课,这雨要是一直没完没了的下,体育课岂不是要泡汤了。
午后,厚厚的云层逐渐散开,太阳并未露脸,但有几缕斑驳的光折射了出来,天地之间,也变得透明起来了。
风吹潇潇寒彻骨,与春雨不同,冬雨带来的,更多是令人生畏的寒冷。立冬后,校园里的树木枝条低垂,寂寞空洞,毫无生气。连太阳也变得懒惰了起来,雨停了好一会了,它只匆匆明朗了一小下,地面上的水迹都没来得及干透,便潦草完任务似的溜之大吉了。
吃过午饭,趁着太阳残存的余热,齐耳邀请大家一起去操场晒太阳。
李染和扭头看身后。
“严以。”
“嗯?”
严以刚进教室,单手插裤兜立在门口。
“去操场走走?”
“走吧。”
午休时间,寂静沉默的操场,李染和一行人的身影,装点了全部的颜色。娇滴滴的太阳掩面遮羞,偶尔露个脸,大多时间躲在云层后面。呼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踏着悠闲的脚步,漫无目的,晃荡了几圈。正要准备回教室,因为林好的一句话,大家停下脚步。
“那不是向臻臻吗?”
自从分班后,在校园里偶尔也能碰上,不过相比从前的形影不离,无形中还是疏远了很多。
如今的高二一班,和以往并无二致,年级排名叫得上名字的,基本都是他们班的。向臻臻作为一班的中干力量,除了一如既往担任班长一职,学习依然名列前茅。
虽不在江湖,但江湖流传着她的传说。向臻臻就是这样的人。放眼整个临峰七中,像她这样品学兼优的,堪称凤毛麟角,老师们自然喜爱的不得了,哪个老师手底下要是有这么一个学生,说出去那都倍儿有面子。更何况,她还生得一副出众的皮囊,屁股后面自然少不了追求者。
人说好看能顶饭吃,这话一点也不假。如果她只是成绩优异而长相平平,也就不会平白增添那么多烦恼了。
“她一个人,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