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雪仗,持续了没多长时间,两边人数悬殊,结果不言而喻。
夏愠一为了报“眉心骨”之仇,一直紧咬李染和不放,可她身边有严以帮忙,像人肉活靶似的,许多危急关头都替她挡在前面。
齐耳的战况更加惨烈,在林好手里讨不着半点便宜,索性对准了嘲笑过他的鹤蝶,可惜打错了如意算盘,攻击鹤蝶,相当于攻击季冠军。一对三,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只有抱头鼠窜的份。眼见形势不利,一不做二不休,举白旗认输算了。
“哎哎,不玩了,不玩了。”齐耳拽住夏愠一,让他也停手。
“齐耳你怎么回事啊,正在兴头上呢,说不玩就不玩了?”鹤蝶大摇大摆的走过去,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明明是你先挑衅的,玩不起,早干嘛去了?”
其他人跟在她身后,全员造势的气派。
“累了累了,玩不动了还不行吗?”齐耳像哑了火的炮捻子,翻不出任何花样,彻底歇菜了。
鹤蝶才不管:“不行,你肯定装的,就想耍赖。”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这样总行了吧?”齐耳真的已筋疲力尽,嗓子眼吊着半口气,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且退一步再说。然后缓缓蹲在地上,低眉垂眼,企图以卑微弱小的表象,好给自己挽留一点尊严。
鹤蝶步步紧逼:“占不到便宜,就想偃旗息鼓,想得倒美。”
关键时刻,齐耳又一把拉过夏愠一,挡在自己前面。夏愠一双手插腰,摇头叹息:“唉,跟这样的人为队友,我是没得选择,万般无奈,谁懂啊!”大势已去,他也没有办法,索性和齐耳一样蹲在地上,一脸哀怨,瞪了他一眼。
其他五个人,颇有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将他们团团围住。
“嗯,不错,挺有眼力见的嘛。”鹤蝶脚尖轻拍,眼睛微眯,“让我想想,用哪种方式作为惩罚,会比较好呢?”
齐耳急了:“胜者为王,败者寇,我认了,但你别太过分啊。”
鹤蝶鄙夷:“小样儿,知道就好,还嚣张不了?”
纵然心中再不忿,齐耳也只能赔上笑脸,说:“不了不了,你是女侠,女侠饶命。”然后双手抱拳,对着一圈人作揖,“各位护法大人,还请看在同门的份上,免了惩罚才好,在下知道各位都是大大的好人,都是菩萨心肠,大人有大量,断然不会使那下三滥的手段。哦,对了,还有我这位兄弟,也一并免了吧,烦请各位高抬贵手。”
夏愠一无语至极:“都沦为阶下囚了,才想起兄弟情深,真够可以的。”
夏愠一短短的寸头,乌黑浓密,头顶漩涡处的白点,应该是沾上的雪花,后脑勺骨相一绝,圆圆的,毛茸茸的,就是角度有些刁钻,不好画。李染和直勾勾愣神,猛然一惊,奇怪,为什么每次看他,总会不自觉浮想联翩?幸好没被他发现。下一秒,忍不住又想,头发上的雪花,用橡皮泥擦出来的效果,应该更有质感。
“刚才下手没轻重,别介意啊?”
意识到夏愠一在跟她说话,李染和“啊”了声:“不会不会,雪能有多重。”
停顿一下,又补充:“都打雪仗了,谁还在乎手轻手重,再说我自己疯起来,不也没手软吗。”
夏愠一已经站起来了,舒展了一下腿,低头看向齐耳,嘴角带了几分戏谑笑意,绷直脚尖在他屁股上勾了一脚。
齐耳扑伏在地上,沾了满手的雪,这也就是夏愠一,要是换做别人,早吵吵着跟人撕扯上了。
“快看呀,雪又开始下啦。”齐耳佯装擦手,虚晃两下,人已溜出了包围圈。
天空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轻旋飞舞。不一会功夫,密密匝匝,骤然下大了。
“撒盐空中差可拟,”
“未若柳絮因风起。”
此情此景,借用这两句诗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
幽静的石阶小路、遥相对望的廊亭、高耸挺立的树木。。。。。。像一幅泼墨国画,悠然之中,尽显大自然的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