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会,李染和感觉脸颊痒酥酥的,伸手摸了一把,才意识到是风吹乱了头发。她把手举过头顶,轻轻张开,慢慢合上:“严以,你看。”
严以轻笑,眼眸微微眯起。李染和恍惚觉得,他眼里藏了一些不同寻常,该不会笑自己幼稚吧?“风自然是抓不住的,却能感受。”她多此一举的解释道。
“当然,值得用心感受。”真正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有迹可循的,严以的目光不由自主跟随着她,每一个不受控的本能反应,明目张胆,从来不加掩饰。
他的视线凌空投射而来,直击心脏穿透全身,让人想躲却无处可躲。李染和险些透不过气,脸上发僵,耳朵也红起来:真的很好笑吗,干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转念一想,傻就傻吧,严以又不是齐耳,换成齐耳的话早就大着嘴巴嘲笑了。
“季冠军,别研究了。”严以站起来,对李染和说,“看好哦,这次一定能成功。”
季冠军领会他的意思,拖着风筝上了小山坡。两人配合相当默契。一开始,鲸鱼飘忽不定打了几个旋,慢慢地逐渐平稳。大鲸鱼乘风直上,如同化作鹏鸟的鲲鱼,扶摇一上九万里,与云为伴,与风为伍,与天空融为一体,像自由翱翔的鸟儿,仿佛天空才是它原本的归属。
鹤蝶和李染和兴奋尖叫:“快看,飞起来,飞起来了。”“啊~成功了。”
季冠军更夸张,手舞足蹈,像一只搞笑且魔性的大猩猩。他张开双臂朝严以扑过去,本想来个大大的拥抱庆祝一下,但是,呃,不但扑了个空,还被无情地晾在一边。好歹兄弟一场,这点默契都没有,嘴上却说:“还得是我俩组合,简直天衣无缝,不然,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上天呢。”
他还不死心,在严以眼前晃来晃去,严以怕他撞到自己,又往旁边躲了躲。迟疑了几秒,问:“嗯?你要玩?给。”
“手借我用一下,那只,举起来。”
不懂他在搞什么名堂,但严以还是听话的照做了。
“耶,击个掌,庆祝一下。”总算如愿以偿了,季冠军一蹦三尺高,一个人傻乐。
严以表示费解,一句“有啥好庆祝的”,揉碎了夹在两条浓密的眉毛中间。
乐呵完了,季冠军伸手:“来,给我玩会。”
严以冷眼,“啪”给了他一巴掌。季冠军吃痛,刚想发作,转头看见鹤蝶仨人过来了,迎上去委屈巴拉的哭诉:“蝶蝶,你看他,霸着风筝不让我玩儿。”
鹤蝶扭身避开:“那你去玩别的吧。”
季冠军吃瘪,却仍跟前跟后,一副狗腿子模样:“蝶儿,我发现了一大片油菜花,带你去看,好不好?”
“哎呀,你挡着我了,待会去不行吗?”
“行啊,那到时候,我帮你拍照,你这身衣服拍照肯定好看。”也不知挡着她啥了,季冠军两条大长腿扭的像伸缩弹簧似的,灵泛的弹到鹤蝶身后。
严以把风筝线给李染和,并耐心指导:“线轴松一些,别担心,不会掉下来的。”
李染和抬头,只看见鲸鱼游动的白肚皮:“还可以放线吗?会不会翻了?”
“不会的,现在已经平稳了,再高点也没问题。”
严以握住线轴,手把手教她控制飞行状态。李染和很快熟练了,渐入佳境,开心的跑来跑去。
“林好,鹤蝶,快来,一起啊。”
三个女孩,像花蝴蝶一样欢笑追逐,不经意吹动的裙角和发梢,吹进了少年的心里。
忽见天上一下飞起来好几只风筝,山坡上几个像蚂蚱似的小孩,窜来窜去,满地打滚。鹤蝶眼珠子一转,玩心大起,说:“走,给小屁孩见识见识我们巨型威猛的大鲸鱼,他们肯定要羡慕死了,哈哈哈……”大鲸鱼前一秒还悠然自得,后一秒紧急调转方向,慵懒且快速的摇摆着长长的飘尾。
林好说:“你看她,又玩疯了,都高中生了,还往小孩子堆里钻!”
其实,李染和也挺想“显摆”的,讪讪而笑,说:“她呀,幼稚鬼一个,平常不都这样嘛。”
林好不觉好笑:“你还说她,你们俩彼此彼此吧。走,过去看看,别把人小孩儿给弄哭了。”
没想到一语成谶。鹤蝶一上来就各种“调戏”。
“小朋友,看,我的。”
小孩知道她在炫耀,看了眼自己手里小的可怜的锥形轴,再看鹤蝶的圆形轴,足足比他大出了两圈。然后不以为然,警戒的向一旁移了一大步。
鹤蝶往小孩身上瞟:小样儿,嘴巴扁成一条直线了,还拿捏不了你了,就不信你不开口不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