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中,点星叟与西山君依旧高坐,但看向李尘的眼神已然不同,倒是周围禹山弟子,并没有看到刚才李尘与那无忌童子拼斗。
只有玉龙子,现在心中惊骇,因他刚才也是被李尘救下,见到了李尘功行非凡,远不是自己所想的凡侠。
他又如何不知对方目标本是自己,此人与他禹山派之间仇怨颇深,几番与他为难,都被躲过,这次恐怕就是点星叟都没注意,差点遭殃。
李尘进来,张龙张虎自是大喜,赶紧迎了上去,却因有两位前辈高坐,也不好多言,见到好友无恙,便自退下了。
“小友请坐,今日实令我吃惊,那无忌妖童不知从何处请来了一道符箓,颠倒了自身阴阳,令我一时失察,差点酿成弥天大祸,若非小友抵挡,我教真人之子岂不被妖人掳走,以此为胁迫了话,那断音寺如何破得?”
点星叟与西山君起身相谢,李尘自不敢轻受,连连还礼,才各自落座。却让在座的,以张谷阳、赵重阳为首的禹山剑仙惊讶,他们本在堂中与两位前辈商议营救连旗五人,哪里知晓刚才外面那一番惊心动魄之战。
张龙兄弟二人和玉龙子也是刚刚进来,俱都神色大惊,还没来得急开口,就被点星叟止住,原来他元神运法,受不得打搅,最后才以真元法力化出虚黄大手,惊走无忌童子。
点星叟和西山君此时也是心中惊疑不定,实是李尘刚才出手,单凭真气就与无忌童子斗了个平手,委实震撼了。
他们却不知道李尘除了脖子上的琉璃珠,就一九华钟,哪里吃得住刚才那乌黑飞剑一削,便自舍不得了。至于琉璃珠,善能变化器物,但却无其他异象,自己用精气、心血、神念等都无法使之与自己联系,更无从谈祭炼了,所以一般也派不上用场。
“此子真气怎会浑厚至此,我老头子也是以气通周天之境证得了返元筑神,修持上乘剑仙功果,但那时巅峰也没有强到以真气所化之剑气,与飞剑法宝对敌的,何况那妖童的九阴乌灵剑也是有名的飞剑,寻常飞剑都吃不得一击。”点星叟暗忖,越想越惊。
倒是西山君虽然道行不如点星叟,却也见识不凡,心中又是另一番思忖,“听闻一位隐士圣贤曾与我说,炼形为气之境,并不单单养精炼气、气通周天,其上仍有大成景界,当时本不怎相信,如今看来,怕是这李尘得传非凡,其境界应是气通周天之上,可惜我当时福缘浅薄,勉强以养精炼气圆满之境证得了返元筑神,元神都难以凝练,如何能窥视此子之境,连叶老前辈都不能呢。”他又是心中十分羡慕,又暗叹如今修行至此,除非尸解转世重修,否则一生也就止步于此了。
点星叟闪念急转,不住打量李尘,暗想此子师傅幸好不是异派中人,否则当真是正教之难。心中越加对李尘重视起来,只因他有了师承,不然就算破了规矩,也要将其先收录门下,免得被异派抢去。
李尘见到高首的两位前辈,时不时审视自己,他此时道行又如何能度测两人想法,虽知是刚才漏了本事所至,但却想不到令二人震惊至斯。
“我本算着,前些日有那一阳子营救云天扬五人,当是无碍,纵然无法胜过那毗屍老人,也自留他不住,看来是有高人逆转五行阴阳,令我连连失算。”
“如今一阳子也失了消息,再也大意不得,我已飞剑传书给微宇真人,请他另邀道友前来,但远水难解近火,我教弟子还困于魔窟,我因主持此地,万万脱身不得,只有请西山君亲自前去营救。”
“但对方如今虚实不知,若还是前段时日还好,纵然有毗屍,也自无碍,就怕又有增变,西山道友一人双拳难敌四手,我现在只能指望你们这些晚辈弟子,与西山君一同前去,让他引开众邪,由尔等救出落难同门,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点星叟细语慢说,才将如今情势给众人分说清楚,李尘虽早有猜测,心中也隐隐担忧,“那五人中,连旗修为怕是最弱,左道修士行事毕竟不如正教温顺,万不要遭了毒手,我却还是要前去救一救才好。”
李尘正要起身接下,那七侠中的张谷阳,三剑之首赵重阳却先抢先一步,齐声道:“弟子愿往。”
随后,堂内数十个禹山剑仙起身应同,都要前去。
点星叟和西山君相视一眼,满是欣慰,点星叟淡笑道:“尔等有此心甚好,只是此去并不为争强斗狠,乃是救人,哪里用的了如此多人,只需三五个功行深厚的配助西山君便好。”
李尘刚才不好插足禹山众弟子,此时才站起身来应道:“我虽非禹山弟子,但好友连旗一同深陷险境,不能不救,何况我与对方左派邪道也有因果纠缠,正要一去。”
点星叟大喜,“小友能去,此事成矣!便叫赵重阳、张谷阳、何朝光、崔匡助你,同西山道友前去,如何?”
“晚辈当尽全力。”
张谷阳、赵重阳等众剑仙均是眉头轻皱,并不知李尘本事,起初见他与张龙张虎为友,怕也是凡俗之流。如今看点星叟如此重视此子,难道有超过他们的本事?却是难以相信。
也只有玉龙子刚才听说要好的同门师兄师姐几人还被困着,有些着急,但他修为太低,如何帮得上忙,却听李尘要去,心中大喜,再也不计较前几日因他而生的不快了,“我说他怎对我一般,也不似张龙兄弟二人殷勤,原来有如此本事,远超我见过的师兄师姐,怕也只有孙浩师兄、楚冰岚、龙晴两位师姐能媲美吧,听说他是李洪师弟的弟弟,也是一家人呢。”
张谷阳、赵重阳、李尘五人领命,又听点星叟吩咐几处厉害,事不宜迟,当下便与西山君一起飞往断音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