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臣毕竟是第一次负责操办慈善拍卖之事,对于具体过程实在不太精通,所以想请陛下任命余驸马为微臣副手,已便相辅相成完成圣旨。”
闻言,余长宁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这老房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宁哥我闲云野鹤潇洒惯了,关键时刻非要给我揽点事情来做,当真是气煞人了。
心念及此,他正欲开口拒绝,不料李世民已是捋须点头道:“房卿此言很有道理,朕就恩准余长宁为慈善拍卖会副使,与房爱卿一道筹集义卖之物为灾民募集银两。”
余长宁大是郁闷,弱弱开口道:“陛下,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李世民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似地断然挥手,沉声下令道:“诸位臣工,此事既然已经商议妥当,你们立即下去分头准备赈灾事宜。”
“遵命。”群臣齐刷刷地躬身拱手,恭敬地退下了。
余长宁正欲跟着他们离去,不料太宗沉声开口道:“余爱卿,你留下来,朕有话要问你。”
余长宁一脸不情愿地转过头来,讪讪笑道:“陛下,有什么事非得当面说不可吗?”
李世民心里忍不住莞尔,脸上却是绷得紧紧的:“朕见你一天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如此绝妙的主意当真是你想的?莫非背后有什么高人指点?”
“陛下,常言道:人不可貌相,罩杯不可眼量。微臣虽是不学无术,但脑袋还算精明,区区小主意自然是手到擒来,你就不用褒奖我了,随随便便恩赐我千儿八百两黄金了事!”
骤然间,李世民脸色变得铁青,高声怒喝道:“大胆余长宁!事到如此还敢胡言乱语,莫以为成为公主驸马朕便舍不得杀你,能当驸马都尉的人我大唐多得是。”
寻常大臣面对天子如此雷霆怒火只怕早已吓得跪在地上发抖,余长宁却如没事人一般脸不红,心不跳,颇有些委屈地开口道:“启禀陛下,你问的话我当然要实话实说地告诉你,岂能故意欺君隐瞒?没想到到头来你还责怪我,早知道我就说个谎话骗你了。”
闻言,李世民好气又是好笑:“如此说来,还是朕的不是了?”
余长宁笑嘻嘻回答道:“你是天子,又是我的岳父,你要我怎么好开口?”
太宗居于高位多年,早已习惯了别人的恭敬细言,彬彬有礼,即便有个魏征,也是据理抗争,从不会逾越大臣该有的礼仪。没想到眼前这余长宁既不懂君臣之礼,又是口无遮拦,数次顶撞不说,觐见之时根本没有身为臣子应有的礼仪,如何不令太宗大为恼怒。
见李世民脸色愈来愈显阴沉,余长宁心头微感不妙,正要想个借口告辞而去,太宗已是冷笑开口道:“果然是奇士洒脱不羁,余长宁,若非念在你想出这条妙计还有几分功劳,只怕现在已是身首异处了。”
余长宁讪讪笑道:“陛下胸襟博大,虚心纳谏,乃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好皇帝,一定不会滥杀无辜的。”
“好皇帝?哼哼!”太宗不置可否地一声冷笑,“朕问你,你与长乐公主究竟是如何认识的?”
余长宁道:“陛下,我与公主有着宿世情缘,情比金坚海枯石烂,上辈子当我还是一名书生,她是一只杜鹃鸟的时候……”
“余长宁,事到如今你还敢骗朕?”李世民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两眼寒芒闪闪,威棱四射。
闻言,余长宁心头轰然一声大响,手足瞬间冰凉无比,望向神色冷峻的太宗勉力笑道:“陛下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你一定是弄错了吧?”
李世民重重拍案道:“朕已经言明于此,是否弄错咱们心头有数,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还不说实话?”
望着李世民冷冷的目光,严峻的脸膛,余长宁身上全是冷汗,一瞬间竟有转身而逃的冲动,但他深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无济于事,只得沉下心来久久矗立着,一股无言的沉默在大殿里久久蔓延。他目前最想了解的是,李世民究竟知道了多少?他已经完全清楚自己与长乐公主乃是假成亲了吗?不!应该不会,若是知道两人假成亲只怕等待自己的早已是闪亮的斧钺铡刀,岂有还让自己开口述说辩驳的权利?但为何太宗会如此动怒,莫非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被他识破了?对,很有可能,不过一时片刻如何知道会是哪一个环节呢?若是一个回答不慎,必定是掉脑袋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