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不正是林琪吗?尹靖怔了一怔,想道:“琪妹怎会唱这种幽伤的悲调?”
歌声略顿,又继续唱道:
“忆君迢迢隔青天,
昔时横波目,
今作流泪泉,
不信妾断肠,
归来看取明镜前。”
声声婉转,闻者不禁凄然泪下。
尹靖缓步走了过去,抚着她的香肩,轻轻道:“琪妹……”
那白衣女郎突然挣开他的手,旋过身来冷冷道:“谁是你的琪妹?”
尹靖突然脸色大变,退了一步,吃惊道:“啊,是你,二公主,香玉公主。”
不错,她正是蓬莱宫中与尹靖海誓山盟的香玉公主,只是她那俏丽的眉山春水间,隐现着一层淡淡思愁,那甜蜜,温馨的笑容似亦隐没在愁云之中,如果她是着蓝衣,尹靖会以为是苑兰公主。
二人默默无言地对立了一阵,尹靖忽生愧疚,觉得千言万语无从说起,但他知道非说清楚不可。
香玉公主眼圈微红,幽幽道:“本来传说中的风风雨雨,我都没放在心上,想不到今日一见才证实传言非虚。”
尹靖叹喟了一声,道:“公主别误会,林琪姑娘救我到此,我因身负内伤在此疗养多日。”
香玉公主心中一酸,道:“她既救了你,又是你的琪妹,以后别来见我。”白影一晃,已到竹篱外。
尹靖心中大急,急叫了一声:“公主慢走!”青衫飘拂,展开“浮光遁影”的绝顶轻功,尾随疾追。
董老伯笑嘻嘻地提着沾满泥污的酒壶,走入花圃里。
忽闻尹靖叫了一声:“公主”接着青影一晃,就踪迹不见,不禁连连叫怪,道:“奇哉!
奇哉!小哥是飞仙。”三步并作二步,跑到柴门外,哪里还有尹靖影踪?
只好独自对花自酌,过了约莫二刻钟,林琪才从镇上回来,笑靥如花,道:“老伯你一人对花独饮?”
董老伯跳了起来道:“姑娘不好了,你那小哥,飞了!”
林琪芳心一震,急道:“什么事?”
董老伯比手划脚地说了一阵,道:“我只听他叫了一声‘公主’就飞了。”
林琪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一连跌了几步,董老伯大吃一惊,伸手扶着她问道:“林姑娘你怎么了?”
林琪眼圈一红,道:“我,我有点儿头昏。”
董老伯关切道:“老汉扶你里面休息一会儿。”
林琪珠泪盈眶,道:“不用了,半月来愚兄妹多蒙老伯照顾,感激不尽,我就告辞了。”
董老伯情知事情非比寻常,微微一叹,道:“姑娘他日路过洛东,记得再上老汉家走走。”
林琪含泪,深深万福自去。
这一日洛阳城来了一位年约二十上下,身穿青衫的少的少年书生,满脸风尘之色,修长的剑眉,罩着一层淡淡愁云,紧压着那双如寒星般的明眸,脸形有点瘦长,但却越发显得俊逸潇洒。
他在街上怅然地溜达一阵,似有满怀心事,郁郁不乐。
青衫少年走过一家文具店,停步凝思一阵,往店里走去。
小伙计一见顾客临门,含笑道:“相公可要文房四宝,小号有的,是狼毫上等笔,朱砂,沉墨,玉砚……”
青衫少年道:“在下想买一副棋子。”
伙计大喜道:“敝号有一副当年宋太祖走华山,与地仙陈博对弈的玉棋,只是价银昂贵些。”
青衫少年道:“可否先拿与在下看看。”
“当然可以!”伙计打开底下箱匮,取出一个石盒,送到少年面前,道:“相公请看看,就是这副。”
那玉棋年代已久,精莹雪亮中,微带淡黄之色,少年细看一阵,认出是真货,说道:
“只不知要价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