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Mark刚刚来到落地窗前,他的声音刚落,苏冉博就已经伸出肥爪爪摸向那团黑色的小生物,脸上还带着傻乎乎的笑容。“吼——————”黑猫的竖瞳猛地收缩,身形陡然膨胀数十倍,在苏冉博的眼睛里现出狰狞的原型——一只史前剑齿虎!
“黑黑…”苏冉博仰起小脑袋呆呆的看着这只长着巨大无比獠牙的兽,耳朵被震耳欲聋的兽吼声震得耳鸣,小脸上还凝固着刚才喜悦的表情。Mark看着儿子在那只巨兽面前一点点的小身影,心脏差点骤停,手脚冰冷。
“吼————!!!”那只剑齿虎猛地抓地,利爪勾过肥团子的衣服领子就把他腾空吊了起来。
“团团————!!!”伴随着苏岚惊恐崩溃的尖叫声Mark的身影猛地消失,空中突然闪过数道极度诡异的黑色影子,下一秒Mark就抱着肥团子撞碎了落地窗的玻璃门跪到了木地板上,把已经吓木掉了的团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大手捂着他的眼睛。
别看宝贝。
别看。
苏岚瘫在了地上捂着肚子痛苦的喘着气,瑞文手里揣着枪正要冲上来——这一刻他们都不由自主的止住了动作,脸色惨白的看着Mark,男人闭着眼睛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背后是一副地狱般的景象。三四条六七米长的灰色的触手从男人的背上扯破衣服迸裂而出,呼啸着在空中狰狞的蜿蜒着挥舞着,夹带着强烈的腥味和呼呼的风声,无数吸盘蠕动着滴下消化液,它们紧紧的把那只剑齿虎绞住,像蟒蛇一样越缠越紧,直至整个包裹住…
捂住口鼻,吸附皮毛——
疯狂的腐蚀消化——
黑色的剑齿虎发出巨大的悲鸣声,而那声音也迅速的消弭,在咕叽咕叽的消化声中——最后只剩下森森白骨。血液和消化液一起滴滴答答的不停落下,和着房间内所有人的心跳声,恐怖而寂静。
“…没事了…”
“没事了宝宝…没事了…——”
Mark更紧的抱住苏冉博,闭着眼睛低声说着。
“已经,没事了。”
他不去看任何人,不断的重复着同一句话,不知道是在对怀里的孩子说,还是在安慰自己——没有人看到他的样子——没有人————
男人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渐渐消散在冷空气里,空洞而麻木。
“呜哇——粑粑————”苏冉博仿佛这才从恐惧中回过神,孩子嚎啕大哭的声音打破了一屋子的凝滞的气氛。Mark浑身一颤,背后的触手一瞬间如同过电一样跟着抖了一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滑腻的声音猛地收了回去,快得只在空中留下数道残影。啪,一具惨白的骨骼掉落到了铺着薄雪的露台地面上,残留的血肉砸落一地。
“恶…”苏岚终是忍不住伏在地上呕吐起来,刚才团团的危险和Mark变异的血腥景象让这个女人短时间内几度遭受惊吓,终于承受不住,肚子剧烈的抽痛起来。瑞文惊慌的丢下枪蹲下来刚想要扶起她,苏岚就面无血色的晕了过去,留下一地狼籍。
“岚!!!”瑞文大吼道,他狠狠的抹了把脸,把苏岚抱了起来向外冲去。连一句话也来不及说。
“粑粑…呜呜…”苏冉博浑身颤抖的软在Mark的怀里,哭得昏昏沉沉的,只嘴里不停的喊着Mark。刚才的恐怖场景全面超过了他的接受能力,他甚至害怕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刚才发生的事情。
Mark脸色苍白的抱着团子,深黑的眼睛幽幽的看着前方,又好像什么也没在看。他低头轻轻的在团子的头顶亲了一下,然后伸手捏了一下苏团子的后颈…抱住安静昏睡的儿子。
一切都结束了。
已经结束了。
他木然的从衣柜里取出大衣,小心的裹住肥团团,然后带着他下楼。Mark从车库把车子开出来,车子带着他和肥团团迅速的消失在小区的马路尽头。远处已经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发生了这么大的响动,不可能不惊动小区其他的住户,相比很快就会有人去别墅查看了。
瑞文捂着脸坐在医院的走廊里。苏岚还在接受治疗,人是没事可是孩子不知道怎么样。他闭着眼睛感到自己的眼珠子神经质的转动着,大脑几乎没有办法平静的想事情——太可怕了…太…让人不敢置信了。
上帝,那就是、就是所谓的异化体吗?
Mark就是被那个实验变成了怪物吗——那个可怕的怪物?!瑞文喘了口气,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胡乱的塞进嘴里。触手…触手…是什么?那么长,不可能是普通的八腕目或者十腕目…是什么?!
瑞文几乎疯了一样的在脑袋里搜索着…大型的…是…是深海巨章…吗?他被嘴里的烟灼了一下,一下子跳了起来。“damnit!!”他脸色极度难看的诅咒着,一边掏出公民卡按着。操他X的!他忘记Mark家里那一片狼藉了!?要是有人去那里发现了什么——?!
Mark把车子停在了靠近峡谷的地方,这里原来有一条地下水脉,但是经过环境恶化,地下水脉已经干涸,演变成巨大的峡谷。这里才是真正的边缘地带,完全的荒芜。N城完全就像一个鸡蛋。最中心甚至连磁悬浮马路都看不到,到处都是花草树木,外围高空架设的国道层层叠叠,而最边缘,就是峡谷坑道,荒原沙漠。
然而只要通过这里,又会是另外一个新天地。整个欧洲又是一个被高科技保护的世外桃源,M国,那是更加遥远的繁荣国度。
可是人们永远也不会接受异类,无论是在哪里…可能只有面前的这片荒原,这个峡谷,甚至是无边无际遭受污染的海洋,才是异类安居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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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k伏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的彷如已经死去。黑色的车子就像魂灵一样停留在幽深寂静迂回曲折的峡谷边,几乎摇摇欲坠般的渺小。呼呼的风声穿过悬崖,穿过石洞缝隙,发出凄惨的哀鸣——就像无数死去之人的不甘怨恨—————
苏冉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