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点着一盏灯,不算亮,可是足够看清眼前的一切了,美场主穿着一袭晚装,长发蓬松的披散在肩上,那种美,跟风韵更为动人。
或许马荣祥是司空见惯,再不就是因为主属关系,他并没有对美场主多看两眼,表现得很从容,很泰然。
楼下是待客的所在,可是美场主并没有让马荣祥坐,转过身就问马荣祥:“怎么样?”
马荣祥道:“我就是来听听场主的意思。”
美场主道:“人我是见过了,身手我也看见了,确实少见。”
马荣祥道:“这个年轻人的确是个奇特的人。他似乎无所不会,无所不能,就拿刚才来说吧。
雷超他们起哄,想在酒上讨回面子去,结果那么多人拚不过他一个,简直不可思议。”
美场主为之动容,一双凤目都瞪圆了:“有这种事,你是说他的修为——”
马荣祥道:“除了修为深厚外,我找不出别的理由。”
美场主道:“他才多大年纪。”
马荣祥道:“所以我说他奇特。”
美场主道:“有这种身手,这种修为,怎么会是个马骠子,又怎么会安于马骠子。”
马荣祥道:“这就是我来见场主的道理所在。”
美场主道:“你是说,留不留他要多想想。”
马荣祥道:“原是我想拉他到牧场来,可是如今我不能不劝场主三思。”
美场主沉吟了一下:“‘金兰牧场’有引人觊觎的么?”
马荣祥道:“‘金兰牧场’的她跟牲口,本就引人觊觎。”
美场主道:“要是那样,凭他,下手硬讨应不难!”
“还有。”马荣祥道:“我不知道该不该往那上头想
美场主截口道:‘我懂你的意思,我也曾经想过,可是你我都知道,他并不愿意来,是不是。’
马荣祥道:‘他是不愿意来,不过我担心他是以退为进——’
美场主‘呃!’了一声。
马荣祥道:‘场主看见了,他还是来了。’
美场主道:‘那不是他要来,是冯逸奇的知会,咱们把他接来的,而且说好的,只是做客,冯逸奇咱们不是不知道,绝不可能跟他串。’
马荣祥道:‘这也是让我唯一放心的一点。’
美场主没说话,转身走过去坐下,半晌没说话。
马荣祥忍不住问道:‘那么场主的意思是留——’
美场主这才说了话:‘老实说,我并不是非留他不可,你也知道,咱们牧场并不是那么缺人,只是像他这种好手,当面错过实在可惜,要是让别人拉了去,那更让我后悔——’
马荣祥没说话,显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样吧。’话锋微顿之后,美场主接道:‘看明天早上,明天早上他要是非走不可,就想尽办法留他,他要是改变初衷,自己愿意留下,就不留他,除了他。’
马荣祥为之一怔。
美场主道:‘我知道不容易,可是牧场这么多人,我不信想不出法子,连个人都除不了。’
这种杀人的事,她说来居然稀松平常,面不改色,她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