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孤寒只觉得耳膜一股一股的,连着额头上的青筋也跟着抽动了起来,最后实在忍不下去,从躺椅上坐起来,
他睡眼惺忪地看向夏培河,慢吞吞地叫人,“师父。”
动了动脚,很“不小心”地踢到顾晋年,带着泄愤的力道,谁让他刚刚一直看热闹来着。
踢了就踢了吧,顾晋年并不在意,难得看到夏孤寒吃瘪,怎么说也不能错过。
见夏孤寒醒来,夏培河依依不舍地把唢呐交给小米,乐呵呵地走过来把夏孤寒抱了个满怀,“小徒弟,为师可想起你了。”
夏孤寒八风不动,只扯着嘴角呵呵笑了一声。
小米在一旁脆生生地喊道:“师兄。”
夏孤寒看向她,也看到她手中的唢呐。
小米甚是警觉,立刻把唢呐往身后一藏,躲过了一道疾射而来的劲风。
夏孤寒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把扒在自己身上的老头儿推开,“师父,你怎么来雾州了?”
一点都不为自己装睡被叫醒的事感到尴尬。
“你还不知道吗?”夏培河找了个地方坐下,“我来雾州接手雾州的天师协会,现在是天师协会的副会长。”
“哦。”
夏孤寒想起来了,夏孤江离开之前确实和他说过会有人接替方以年成为天师协会副会长,却没想到这个缺会落到他师父身上。
别看夏孤寒这会儿反应平平,但一想到之后每天都要面对夏培河,他头都要大起来了。
夏培河资质平平,修炼了一辈子,才将将成为二级天师。但他学识渊博,素有天师界移动的图书馆之称,有关于天师的问题问他,他大多能回答,一直以来都是夏家子弟的老师。
夏孤寒也是他的学生,却是最懒的学生。
多年来,为了让夏孤寒能主动学习,夏培河与夏孤寒斗智斗勇,早就研发出一套对付夏孤寒的办法。
夏孤寒以为离开了夏家,就不再受到夏培河的荼毒,那曾想家里的老头子直接把夏培河派到雾州来。
顾晋年从夏孤寒脸上看出了那么一点生无可恋,终于良心发现,手指轻轻一弹。
拿着唢呐的小米只觉得手上一沉,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唢呐已经无火自焚,转瞬之间连渣都不剩。
小米:!!!
小米:“师父,唢呐没了!”
夏孤寒给了顾晋年一个赞赏的眼神。
夏培河的注意力被突然消失的唢呐吸引,走过去看着小米空荡荡的手,陷入沉思。
一会儿之后,师徒二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讨论了起来。
夏孤寒这才把注意力放到裴泽夫妻俩身上。
夫妻俩进来很久了,见师徒叙旧也不敢上前打扰,又心焦又尴尬地等待着,这会儿见夏孤寒终于看过来,夫妻俩一起走了上来。
“夏老板,”裴泽率先开口,态度恭敬,已然没了昨天的倨傲,“我对昨天的失言感到万分抱歉,还请夏老板大人不计小人过。”
能成为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他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也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深深地藏起自己的情绪,对夏孤寒满是恭敬,和昨天判若两人。关键是他自己一点都不尴尬。
苏悦薇比他更急迫一点,没等夏孤寒回应,就着急忙慌地开口说道:“夏老板,你昨天和说我们如果遇到其他问题可以来找你,不知道现在还做不做数?”
夏孤寒点点头,目光却落在苏悦薇和裴泽脚下。
那里有一个浑身带血的小婴儿,这会儿正坐在地上,脐带还没剪掉,拖在地上。婴儿肉嘟嘟的,四肢跟藕节似的,他一只手把玩着自己的脚,另一只放在嘴巴里啃着,如果忽视他浑身是血的模样,其实和普通的小婴儿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