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纵:“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余霆浑身一震,不知为何他的第一反应是逃走。
他转身就往楼道里钻,身后的脚步声就像索命的鼓点,逼得他狼狈地躲进了楼道口的防火门后面。黎纵的脚步声从他面前飞快地闪过,钻进了下方楼梯口。
余霆那幅一贯把自己藏得滴水不漏的皮囊在摇摇欲坠。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他觉得太无措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黎纵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更说不出任何关心的话。
他的心脏撞击着胸腔,嵌进肉里的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抑制不住地发颤。
黎纵的脚步声已经彻底听不见,不知过了多久,烧燎原般地茫然才稍稍褪去一些。
他在干什么?
他到底在干什么?
黎纵始终还在沸水塘,他们肯定会见面,黎纵迟早会问他,问他为什么来医院,问他为什么躲……
……到时候该怎么回答?
短暂跳闸的感官慢慢恢复,雨水蚀骨倾肤的冰寒钻进他血管,顺着血液流淌,艰难地在他苍白的皮肉下重塑那一层属于他的、冷冷的霜,封印住了他险些脱壳而出的理智。
过了半刻,他才小心翼翼推开隔热门,从门背后走出来。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折返回来,以他根本来不及躲避的速度。
“余霆!”
黎纵根本没有追着跑远,余霆浑身都在滴水,黎纵追到一半发现地板上根本没有脚印。
余霆背对着楼梯下方的人,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浊气,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怨恨起黎纵来。
这个男人总是把他逼得那么紧,让他避无可避。
黎纵散步迈上阶梯,一把扳过余霆的肩,眉心一拧:“怎么湿成这样?”他探了一下余霆的额头,“没烧,跟我走。”
余霆又挣扎过一下,黎纵几乎是强硬地拽着他上了五楼,进了一间空荡荡的病房。
黎纵的行李包就放在窗边的床头柜上,他翻出了干燥的衣物和毛巾,又想着余霆被淋成这样,估计内裤也是湿的,就拿出了一条干净的内裤一起扔在床上:“先把衣服换了。”
余霆冷着脸垂眸:“不用,我自己带了。”
他说着就要走,黎纵拽着他的胳膊,强行把他塞进了床和墙的过道里,拉上了床与床之间的白布门帘:“让你再淋着雨回陈家?”
“………”
“全部换了,我只给你三分钟,否则我进来帮你换。”黎纵重重咬了一下全部两个字,然后退到了帘子外面。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入正题了,就算放病假也必须给黎队安排工作,能者必须多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