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市局刑侦支队一号审讯室。
简衡端着半杯浓茶坐在听审室的玻璃墙前,被审讯室里突然亮起来的吸顶灯晃了个头发昏眼发花。
他已经连续审讯超过48小时,黑眼圈都快扩散至全脸了:“嘴也太硬了,不知道是惩罚他还是在惩罚我们。”
一旁的高琳瞥了他一眼:“都说沈栋贪生怕死,按理说嘴不该这么犟,他不是有个弟弟吗,人什么时候能找到了?”
简衡头一歪,呸地吐了口茶叶,一脸你怎么还问我啊:“高队长,负责找他弟的不是你的人吗?”
高琳沉默着看了他几秒:“我的人?这里可是綝州。”
简衡嘴一张,语塞。
有人推门进来,高琳第一个站起来:“杨局。”
简衡刚喝了一口茶,噎了一下差点喷出来打湿裤裆:“杨局?您不是告假了吗?”
自从画展风波之后杨玉宝被吓得不轻,据说再严重点都要进精神病院了,前天开会的时候杨维平说趁着沈栋落网的间隙,局里有龙局回来坐镇,他要好好告假几天。
杨维平的气色也没好到哪儿去,一看睡眠不足,加上他不苟言笑的表情,往那一站就让人感觉他要开始破口大骂。
奈何他叹了口气:“綝州都乱套了,我哪儿有心思休假,审得怎么样?”
简衡两手一摊,高琳也摇头。
杨维平背着手走到玻璃墙前,沈栋坐在椅子里,双手铐在面前的桌板上,胡子拉碴的脸被聚光灯照得一片惨白,发青的嘴唇起了一层让人无法忽视的皮。
杨维平实在懒得多看下去:“让他休息一下,给他杯水喝。”
“啊?”这跟简衡的计划不一样。
一般碰上这种拉锯战几天几夜不让嫌疑人吃饭、喝水、不让睡就是要击垮他们的生理防线,大多数嫌疑人都扛不住,这是审讯的惯用方法。
杨维平却说:“不喝水2至7天就死了,饿着他,实在不行,等黎纵和余霆回来审。”
简衡照做了。
他亲手给沈栋灌了好几升水,吩咐不准沈栋去上厕所,还不让沈栋离开审讯室,监控和记录仪全天候必须开着,还安排禁毒的马组长和刑侦的李剑带着人过来轮流换班。
老马直接把铺盖卷到了听审室,在角落的铁皮桌上一铺,住下了。
李剑看着沈栋被警员一巴掌呼醒,又回头瞅了一眼打鼾把自己打醒了的老马,不解地问:“以前咱们抓毒贩也没看得这么严,除了余师兄钦点的值班人员名单上的人以外,其它带喘气儿的一律不得入内,为什么啊?”
老马翻了个身,桌子都嘎吱了几声:“他可是关键人物,余霆交代过,他吃的饭都得让送饭的人先吃几口,这沈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所有人都得提前回乡下喂猪。”
李剑百思不得其解:“害,进局子还有试吃服务,这可是老皇帝的待遇,”突然他话锋一转,“哎老马,你说这赛神仙的案子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隐情是咱们不知道的?”
老马侧躺着抱着手臂,虚着眼看了一眼李剑:“别瞎琢磨了,这上头想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招呼你,我们照办就是了。”
“??”李剑突然不太明白了,“老马,按理说你才是余师兄的领导吧?”
老马嗯了一声:“这些都是虚名,人家余霆是先锋出身,能力强,这回罹董和杨局的千金被绑全靠他才力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