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寻着一处坐下,待福公公上马后,起身让出靠近蔺淮言的位置,福公公却转身坐在了钱玔身边。
蔺淮言见把沈初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脸色稍沉,忽而伸出那只冻伤的手。
沈初瞧了一眼,顿时一惊,“怎么更肿了。”
真是怪了,她自己做的药膏不说有奇效,但绝对不是毒药。
怎么母亲教会她的医术在少卿这里都没用了呢?
福公公看在眼里,眼底担忧,世子竟然为了得到沈初的关注刻意弄伤自己,虽说是小伤,但是这其中包含的情谊太重,而且据他观察,此女分明还未对世子上心。
感情中,谁先心动谁就是弱势。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担忧世子会遭受情伤。
人都到齐后,蔺淮言示意出发。
路上,沈初一边想着如何改进药方,一边继续为蔺淮言上药,马车路过大理寺正门时,她从窗缝中看见章迟急匆匆地进了大理寺。
“章大人一早就来大理寺,应该是查到线索了。”沈初看着蔺淮言,眼神询问,不叫住章迟吗?
她指腹打着转,轻揉着他的指骨。
蔺淮言感受到她的小心翼翼,心情甚好,端起钱玔递来的茶自顾自品了一口。
钱玔心情就更好了,世子竟然喝了他奉的茶,转而对沈初解释道:“章大人查到的线索我也知道。昨日季多找我画像,因为我跟典当铺的人熟,就跟着他一起去了典当铺,经过确认,你们说的孙仇那日去典当了他的刀。”
“屠夫典当刀?这不是丢了饭碗吗?”沈初诧异。
“可不是,我和季多也觉得奇怪,就去找街坊打听,原来孙仇老母病重,孙仇为了给老母治病花光了积蓄,不过这是后话。典当铺的小二还说,典当簪子的男子拿到银子后,急匆匆地出门和孙仇撞了个满怀,八锭十两的银子全掉在孙仇眼前。”
看来她猜对了,孙仇为财杀人,杀人动机找到了,现在就差死者身份。
“章大人那边呢。”她接着问。
“我和季多在孙仇住所和章大人碰了头,确认街坊见的那名陌生男子就是死者。见过死者的阿婶还说,那男子白白净净,身上有一股香味,可惜她不懂香,叫不出名字。
可是我懂啊!我就哄着阿婶,让她回忆回忆,阿婶后来说是梅香。”
沈初看着钱玔一口一个阿婶甜甜地叫着,就知道季多第一次没问出这个细节,肯定是因为没有讨得阿婶的欢心,钱玔不愧是妇女之友。
“会用熏香的男子一般都是世家公子吧。”她问。
“非也,非也。”钱玔摇头晃脑,“世家子以沉木香为主,可以彰显稳重可靠,花香一般为女子。”
说这话时,钱玔一直看着蔺淮言,就像立了功后等待夸奖的孩子。
“梅香。。。。。”沈初呢喃,突然灵光一闪,“返魂梅是不是也是梅香?”
钱玔点头,“返魂梅配方比较复杂,是极品沉香辅以珍贵腊茶,配料中没有梅花,焚烧时却散发着梅香,此香既有梅的冷艳又有茶的清幽,因此格外珍贵,以前民间高门大户也有返魂梅,但是当今天子独爱此香,一直在搜罗世间所有极品沉木与腊茶,导致两味重要的原料价格水涨船高,民间自然用不起了,就算世家大族用得起却也不敢用。
和皇上抢东西,那不是找死吗?
所以当前返魂梅只在皇宫中才有,最重要的是听说皇上只会在宠幸谁时,谁才有资格熏点此香。而且香气这种东西透透气就消散了,若想身上长久带此香,必定是日日熏点。”
沈初佩服地竖起大拇指,在用香这一块,钱玔不愧是行家。
一旁,蔺淮言转着茶杯,沉思,“当今最受宠的莫过于苏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