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令接过册子看了几眼,唇角缓缓勾起,“她比我想象中聪明。”
“啊?”狼毫一脸莫名。
就这选人的眼光,他可看不出哪里聪明。
但他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这些人全部都是经过褚令过目地,换言之,时春分能选的人里,本来就是由褚令挑了一遍的,所以他现在这么说,显然是有充分的理由。
褚令见他一脸迷茫,笑着将册子放到了一边,“九苦丁是什么味道?”
狼毫挠了挠头,“苦味。”
“既是苦味,那一般什么人会喜欢喝?”
狼毫怔了怔,接着很快反应了过来,“都是尝过人生百苦的人,才会喜欢用苦味刺-激自己的味蕾。”
“嗯。”褚令微微点头,淡笑道:“越是经历过苦痛的人,对周遭的惨况越能共情,所以你大奶奶这次选人,是想先通过伙计吸引那些同情心泛滥的人,借由他们打响九苦丁在柳州的名头,这样不管吸引到的顾客有多少,至少第一波人是不会对‘苦’味太挑剔的。”
狼毫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但很快地,他又疑惑起来,“可为什么那些人要全是男子呢?看上去凄惨的女人,不是更容易引起同情吗?”
褚令拧起了眉头,“这一点我也不知道。”
他们讨论的时候,时春分也正在跟红杏、绿桃介绍自己选定的伙计,将来到了柳州,她未必能事事都亲自出面,所以之后的很多事情,恐怕都要仰仗这两个丫头帮她传话。
红杏和绿桃将那些伙计的脸都记住后,也有着跟褚令和狼毫一样的疑惑,“奶奶怎么选这么多男子在铺子里?”
虽说褚家世代从商,对女子也没那么多约束,但该避的嫌还是要避的。
时春分淡淡一笑,“我只是不想第一次做生意,就还得分心应付一些桃花债。”
“桃花债?”红杏瞪大了双眼,“这是什么意思?”
绿桃却很快反应过来,“奶奶是怕女子在铺子里看上大爷,反而离心离德?”
“没错。”时春分很快点了点头。
从褚家到华亭,她已经吃了无数这样的亏,实在是不想再浪费时间应付那些褚令惹来的狂蜂浪蝶了。
尤其是这次做生意,她肩负着褚令和华亭县主的厚望,还有整个华亭百姓的生计,若是因为褚令那张脸,而莫名其妙地跟店里伙计离了心,不是死得太冤了吗?
“噗!”红杏成功被她逗笑,“奶奶可真是未雨绸缪。”
绿桃也哭笑不得,“只怪大爷太惹眼了。”
“可不是吗?”时春分无奈道。
她虽然不介意褚令纳妾,但褚令显然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尤其是铺子里的伙计,那是注定不可能被褚令看上的,她们一旦动了心思,只会白白浪费青春,并且很大可能将爱而不得的怨恨转移到她身上,她可不想天天给自己树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