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春雨目视月萤纯稚的模样,瞬间明白月萤是何许人,她想月萤大抵是想找自己的娘。
不过进了这宫闱,便是和血缘断了干系,除非荣获圣眷。
“姑娘是想娘亲了?”
“要、要见,娘亲。”月萤一脸焦急。
听言,春雨愣了愣,眼中平添两分怜惜。
不忍月萤伤心,春雨说:“姑娘且在这里先住下来,等时机到了,姑娘就可以见到娘亲了。”
好半天,月萤方理解这句话,她垂眼,神情失落,才与娘亲重逢,结果眼睛再睁开时娘亲就不见了。
早知如此,当时就不该被瞌睡虫打倒——但在娘亲怀里委实舒坦。
月萤伤心又自责,想了想,她问:“这是,宫里?”
春雨点头。
月萤脑中划过一段记忆,娘亲说带她回宫,她如今也到了宫里,说明娘亲没有丢下她,还给她房子住。
娘亲现在肯定也在宫里,只是被什么绊住手脚,等他办好事,定会来寻他,她只要在这里等娘亲即可。
打定主意,月萤安心住下。
夜幕降临时,月萤仍是正对大门坐在椅子上,直直眺望殿门外,像是在等谁出现。
给月萤沐浴时,春雨发觉月萤膝盖上的轻微挫伤和青紫,连忙取来药酒给月萤抹上。
月萤看着春雨,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认真说:“谢、谢。”
春雨愣神,反应过来后低头,脸微微发热:“这是奴婢分内之事。”
另厢,安排来伺候月萤的宫女太监起初还满心想着讨好贵人,可不到一天时间,所有人全然知晓贵人是个痴痴傻傻的。
有宫女不小心打碎了花瓶,月萤不管不罚,专心等人。
月萤痴傻,加上来历不明,没身份作倚仗,而宫里人俱是看人下碟的东西。
于是,这讨好谄媚的心思歇了,干活也没劲儿了,晓得没前途,都偷懒躲起来,不把主子放在眼里。
胆子大的,直接把脏手伸到月萤房里了。
月萤的吃穿用度皆是上等。
对于手底下人的懈怠偷窃等行为,月萤毫不知情,亦从未在意过。
这些天,月萤不说话,只坐在门口的位置,怀着殷切的心等钟离玉过来。
她心无旁骛,聚精会神,就算瞧见最喜欢的小蚂蚁和天上的鸟儿,也未曾分心。
同为贴身宫女的夏婵嘲笑道:“我这鬼打的运气,竟然要伺候一个傻子。”
春雨:“夏蝉,你慎言,她都是我们的主子,不可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