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岩微微抬头,露出他那苍老又疲惫的面容。裴蕴仔细一看,见他脸色发黑,嘴角带血,惊道:“叔父,他把你怎么了?”
沐箫和闻言也回过头来去看裴岩,见到裴岩一副枯容,一心里陡然一沉,“太傅…。”心知裴岩时日无多。
裴岩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二人不必担心,而是微微看了一眼袁楷,“老夫再怎么无用,也好过你做乱臣贼子,将大桓陷入动乱之境吧!”
沐箫和与裴蕴均是赞同地冷视袁楷。
只是,袁楷似乎听到了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般,居然一屁股随着裴岩坐在台阶上大笑不止。
袁楷拿着一把短剑,靠近裴岩,冷灰的眸子射出一道厉芒,道:“哈哈…。谁都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唯独你裴岩没有。这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真是可笑至极!”
裴岩一眼斜视他,冷森森的目光让袁楷有一瞬的惧怕。
“老夫任由你为患荆州,看来是便宜你了!”裴岩语气冰冷。
“哈哈…。我看你还在记恨我们兄弟二人当年从你手中夺了竟陵吧!”袁楷也毫不示弱。
沐箫和剑眉一抬,心里猛然一动,袁楷说的正是十四年前的那件事。
裴岩瞳孔一缩,咬了咬牙,瞅着他,没说话。
不料袁楷却是望着沐箫和,神情无比认真地说道:“沐世子,不妨亲口问问裴太傅,你的未婚妻一家是怎么死的?”
沐箫和嘴唇微抖,神情一怔,顿时将目光向裴岩投去。
裴岩身形一僵,目光如刀锋般朝袁楷射去,似一把保藏许久的刀,霎时间射出凌厉的光芒。
袁楷却是紧盯着他,丝毫没被裴岩那幽深的目光所吓到,反倒是越逼越紧,
“回想起来,太傅可曾后悔亲手致自己的徒弟于死地,还连累自己的儿子早逝?”袁楷的话如冬日的凉风,冷飕飕地刮到了所有人的心间。
整个台阶上上下下几百人均愣住了,不知袁楷所言何意。
而唯独沐箫和一脸不可置信地瞧着裴岩,那眼中满是疑问和惊骇。只有裴蕴微微长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不想去看沐箫和也不想看裴岩。
裴岩恶狠狠地盯着袁楷,袁楷接了他最惨痛也最不愿提及的伤疤。突然,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瞬间双手掐住袁楷的脖子,从喉咙深处传来的一丝吼叫:“你去死吧!”
他一个垂死之人,哪里能比过袁楷,袁楷双手一把拉住他,使劲往后一推,就他推倒在地,一剑抵在裴岩的脖子处。
场上顿时大惊,裴蕴援救不及,而沐箫和依旧沉浸在刚刚的惊骇之中,没有醒过来。他见裴岩如此举动,似心中的隐秘被人刺探出的一种愤怒,沐箫和满眼是一种绝望的心痛。
裴蕴的兵将欲一拥而上,而袁楷的亲卫也毫不惧怕,一个个将袁楷和裴岩围在中间,不让裴军靠近一步。
正当众人均为裴岩捏一把汗时,突然一颗石子打到袁楷的手腕处,“啊…”袁楷痛呼一声,短剑掉落于地。这时一黑衣男子御风而来,一招即将裴岩身边的卫士驱走,独自控制了裴岩。
场上的人立马被这突来一幕给吓到,沐箫和也是一愣,一时众人均盯着黑衣人。
袁楷握住受伤的右腕,满脸痛骇,右腕经脉已断,根本使不出任何力气,他恶狠狠地盯着黑衣人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毁我一支手腕!”
他本以为黑衣人是裴岩的亲卫,可是见他只是冷冷地一手拧着裴岩,丝毫没有尊敬的架势。心里不免犹疑起来。
“哎呀呀…袁大将军呀,真是对不住了,本公子的人下手不知轻重,还望将军见谅啊!”台阶下方,一个带着些磁性的朗笑声传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惨痛真相(二)
沐箫和闻言一转身,便见一月白长衫的清瘦男子,风度翩翩地朝着平台上走来。后面还跟了一个青衫男子,看似也是他的护卫。
袁楷终于镇定了下来,对着来人愤怒道:“你又是何人?我与你从不相识,你为何为难于我!”
那白衫男子一脸淡笑,昂首道:“袁将军,在下云无痕,此番来夏口,不过是奉家主之命,来办一件差事而已!”男子语气悠然,丝毫未觉着自己已处在剑拔弩张当中。
袁楷和裴蕴均眯着眼打量他,二人均在思索他说的家主是何方神圣。裴蕴没有仔细打量云无痕,倒是将目光放在了他身后的青衣男子身上,见他脸庞宽阔,粗眉长须,一头蓬松的发丝散在身后,怎么看怎么像北方人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