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湛见状继续说道:“殿下知道为什么六皇子要挟持江姑娘吗?”
萧墨珩不解地看向东方湛。
东方湛嘴角冷笑道:“正是因为九皇子太在乎她了,他对江梅的爱护让萧墨瓖抓到了他的弱点,所以九皇子从头到尾陷入了无奈被动之中。而殿下今日居然为了一女子,第一次如此厉声质问湛,湛不得不思量,殿下的儿女情长将来不但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之地,些许也会害了江姑娘!”
萧墨珩被他说得有些面红耳赤,随即闭了闭眼,长长输了一口气,终于明白了东方湛的苦心,也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看来自己是关心则乱,当局者迷,先生说得对,自己决不能步萧墨琤的后尘,不能让人借此威胁自己以来伤害她。
尽管如此,萧墨珩在沉默半晌后,还是有丝不放心,轻声问道:“她还好吗?那名侍女与她形影不离,她应该很伤心吧?”
东方湛闻言,有丝无奈,“殿下放心,如果江姑娘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了,那我们也高看她了,”东方湛皮笑肉不笑的回道,过了一会他瞅着萧墨珩,语气有些悲壮的说道:“死一个丫头又算得了什么,我们砍倒一个对手的时候都会踩着同伴的鲜血,所有的成功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尽管东方湛内心为若雪的去世伤心不已,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血淋漓的事实,不得不去正视将来可能面对的牺牲。
萧墨珩怔怔的看着他,眼中满是明悟和无奈,最后两人相视良久而不出声,而这种无言的对视则昭示了两人的共识。此时两人也均感受到了对方的心境和心意。
萧墨珩冷静下来后,意识到自己今日的不妥,“先生,今日是我莽撞了,望先生见谅,先生今日的话语均是至理之言,墨珩感激有先生这样的良师在侧,可以时时鞭策我,不至于让我出大的差错!”萧墨珩拱手朝着东方湛一拜。胸襟坦荡,语气诚恳。
东方湛见状立即与他拱手同拜,“殿下,湛虽然言辞犀利,但句句是肺腑之言,也更是为了殿下着想,希望殿下尽量克制对江姑娘的感情,不能让它再左右殿下的心神!”
萧墨珩闻言,苦笑不已,感情不是说有就有,说没就没的,不过眼下也只能答应他:“墨珩铭记在心!”
东方湛见他应允,心里也放下心来,转念一想萧墨珩刚刚从朝堂下来,应该还没有用膳,于是关切说道:“殿下劳累了这么时日,也该好好歇息,湛送殿下去用膳吧!”
“好!”
随即二人一道去了王府主厅,便见两位侧妃均在厅中等候,两人一见萧墨珩立即款款迎他进来。
萧墨珩忽然发现谢远岫有一丝脸红娇羞,他一时还有些纳闷,石青藻将二人的神色收在眼里,对着萧墨珩福了福身,笑道:“恭喜殿下,谢姐姐有喜了!”
萧墨珩闻言一愣,呆呆地看着谢远岫,他有孩子了!这可是自己一直盼望的事情,但眼下谢妃怀孕了,他一时倒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云家遗脉
还是东方湛反应快,立即拱手笑道:“恭喜殿下,恭喜侧妃!这是王府极大的喜事,今日闻此消息,湛也喜上眉梢!”
谢妃一脸娇羞,盈盈拜道:“多谢先生!”
“岫儿,谢谢你!”萧墨珩揽着她的肩,语气温和,而眼中更似柔出水来。
随即他也对着石青藻温言道:“藻儿,以后府上恐怕得多辛苦你操劳了。”
石青藻笑着回道:“殿下放心,我一定不会出差池的,我也会好好照顾姐姐,让她平安诞下孩儿!”
萧墨珩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石青藻向来温婉大方,府上有她萧墨珩便不用分神。
随即众人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用了晚膳,只是萧墨珩一想起江梅,神色依旧有丝苦痛,只希望她现在还好,还能这么香的吃饭,他心里默默念叨。他最担心的就是江梅的身体,她本就受了重伤在前,再经此一劫,恐怕身体更为堪忧。
萧墨珩担忧得不无道理,此刻江府上的江梅就有些厌食,尽管她一再平复自己悲伤地情绪,可是没有了若雪的饭席她怎么也咽不下一口饭。
直到素问开了一剂方子,帮助她消食健胃,而在沐箫和的建议下,他也将印心派回了江府,所以印心也是变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她才渐渐好了起来。
自那晚被劫之后,江梅再也没有去看过裴风晚,一来自己心境不佳。怕见到她再触及伤心的过往,二来灵枢隔三差五会去瞧一瞧,不过,听灵枢的语气,虽然她服过“玉胶丸”后已经有所好转,但她却一直不肯吃药,也不肯调理。于是江梅决定亲自走一趟。
这日江梅便带着若云和九竹赶来了宣陵寺,九竹因来过几次也是轻车熟路,很快便把二人带至了裴风晚居住的小屋外。
正当江梅准备推门而入时,她听见了里屋的动静。
“晚儿。为父来看你了!”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还似隐隐地压制着内心的情绪。
江梅一听便知是裴蕴的声音,不过一会过去了,江梅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晚儿。我听说你一直不肯吃药?何苦这么折磨自己呢?”裴蕴继续低声的问询。语气中也是极度的无奈。
“你来干什么?”裴风晚终于冷冷地开了口。只是语调充满了孤寂和无力。
裴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十三年了,她依旧不愿意跟他说话。也从来没有回过裴家,那个孩子是横在他们父女之间永远的障碍。
裴蕴只得默默地看着她,他见裴风晚正在窗户旁边缝制衣裳,那布已经有些破旧,裴蕴瞅着那上面的针线,便知那衣服已经被缝制了好多遍了,心中募的一痛,她一直在思念着那个孩子…。
裴蕴昂头闭了闭眼,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死,当年我悄悄地把他送走了!”裴蕴终于不想再守住这个秘密,自己之所以那么着急的赶回来也是想能见上女儿一面,不让她临死之前告诉她,她的孩子没有死,还活着。
裴风晚闻言,心口一滞,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只是微张开着嘴,痴呆地瞧着手中的那件衣裳,那只拿着针线的手也不住地颤抖起来。她只觉眼周刺痛,随后眼泪哗啦地不住的往外涌。
裴蕴见她这幅摸样,更是心痛不已,早已老泪纵横,尽管他是朝中人人敬畏视若主心骨的中流砥柱,尽管他在朝堂上雷厉风行、手腕老辣得处理纷争叛乱,尽管他在任何人面前均是一副沉稳有度、从容不迫的风范,
可是他唯独在这个女儿面前,给了她所有的温柔和怜爱,她也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和伤,她的母亲早死,她是裴蕴亲手带大,一直视若掌上明珠般地宠着、疼着,还让她嫁入了当时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将军府做少夫人,本以为自己给了她能给的一切幸福,只可惜最后云氏终究大厦将倾,余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