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夫们听了沈钰的一番话,才知道这一筐银钱是要分给他们的,先是愣了一愣,然后就是一阵欢呼。
人人都是喜笑颜开,忙不迭地向沈钰道谢。
有那精明些的,知道若无陆琅这位县令公子的支持,沈钰是不敢分这银钱的,忙又跑到陆琅跟前向他行礼。
旁边的人看了,才反应过来陆琅还在这里,又都跟着参差不齐地向陆琅致谢。
沈钰倒不在乎大家谢谁,她把手里的银钱放在小筐里,仍像平时发放饼子时一样,笑微微地站在那里等。
过了一会子,大家自觉排好队,每人领了一串钱,沉甸甸的拿在手上。
等分完了,有人看看空空的筐底,疑惑地道:“沈姑娘,怎么没有你们三人的。”
“虽说砍柴、捕鱼的是我们,可是没有你们每日售卖,我们哪里能有今日。”
一句话提醒了大家,役夫们这才反应过来,分银钱的时候,沈钰没有把自己和六顺、七喜也算进去。
沈钰闻言忙摆了摆手道:“这些银钱来之不易,我们三人本来就要每日去采买食材,售卖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们就不分了。”
六顺和七喜也道:“冬日里砍柴、捕鱼实属不易,我们售卖只是赶着车来去,轻松的很,比起你们的辛劳,算不上什么的。”
众人却根本不听三人所说,围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就动手解起手上银钱的麻绳绳结来。
沈钰一时不知如何劝说,但大家动作很快,每人解下五文银钱,交给了王大壮。
王大壮撩起衣服的下摆兜着那堆银钱,走到沈钰三人面前,感激地道:“沈姑娘,两位小哥,这里面是三百钱。”
“你们觉得去采买时售卖柴禾和河鱼是捎带手的事,可是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要是每日挑着一担柴或几尾鱼走到县城里去售卖,可不是件易事。”
“一是没有大车,走上大半日才能来回一趟,二是让我们沿街售卖,我们也找不到买主呀。”
“就说那大酒楼,像我们这样的,约莫还没靠近,就已被轰走了,哪里还能和掌柜的讨价还价,卖个好价钱呢。”
大家在旁都附和道:“王大壮说的对,沈姑娘,两位小哥,你们快些把这银钱收了,要不我们哪里能心安理得的分钱。”
“沈姑娘,咱们在一个锅灶里也吃了快一个月的饭了。”
“说句不怕姑娘嫌弃的话,我们拿你们三人就当一家人一样看待。”
“要分钱,大家伙一起分才是。”
“就是,就是,咱们拿你们当一家人,你们不收钱,就是没把咱们看成一伙的。”
年轻的郎君更是嗷嗷叫着让三人收钱,似乎不收下这银钱,就是嫌弃他们了。
沈钰和六顺、七喜心里头都是热乎乎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哪里还能坚持不要,索性爽快地拿过小筐,把这兜钱接了过来,笑着向大家道谢。
沈钰笑着道:“没想到最后反是我三人分得最多。”
大家哈哈笑道:“历来家里人都是疼老小,你们三人的年纪怕也是我们里面最小的,多上几文也是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