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晓微微一抿唇,随即便伸手指着对面柜台上标着价格的纸笔、砚台,一字不差地念出来:
“……白棉纸,纸质绵软耐折,五百文钱。”
“黄绵纸,贵在防蛀,六百文钱。”
“开化纸,其纸虽薄而韧性极强,七百文钱。”
“连史纸……一千文钱。”
“……青石板砚,二两银子。”
“红丝石砚……”
随着一声声稚嫩清脆的童音,一行人都怔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仅有五岁的姜晓晓。
她不仅准确无误地念出了每一个纸笔、砚台标注的名称和价格,还一字不差、口齿清晰地说出了这些纸张的优缺点。
这般识字量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年仅五岁孩童拥有的。
郑耀财瞪大双眼,指着一身粗布麻衣的姜晓晓惊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一个野丫头怎么可能……”
“郑同生,先生教过,读书人应当明智明理,切莫胡乱冤枉人。”段誉淡声道,“你应该向这位小友道歉。”
“道、道歉?!”郑耀财当即不干了,就算他真的冤枉了人,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配得到他的道歉吗?
“哼,就算她识字又能怎么样?又不能证明她来这书斋不是偷书的!”郑耀财气急败坏地道。
言罢,他又脸色不虞地看向段誉,话音中全然没有了先前对他的讨好之意:“我说段誉,老子看你是官学生,所以敬你三分,但你也别给脸不要脸,一个野丫头也值得你跟我置气么?”
见到郑耀财发火,跟在段誉身边帮腔的几位同窗顿时也不敢再说什么。
虽然他们站在段誉这边,但郑耀财同样也是不好惹的。
他是清平县富商孙员外的妻弟。
孙员外家财万贯,是清平县有名的富商,单是自家住的宅子里的奴仆便有一百多人,主子出入有人伺候,日日锦衣玉食,那是普通人不敢想象的奢靡生活。
虽然段誉是睢阳书院难得的品学兼优、名列前茅的官学生,享受朝廷补贴优待,书院里的童生以后院试还要依仗他出面做担保,但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出生寒门的学子,远远比不过郑耀财的家世富贵。
平时看在段誉是官学生的份上,帮腔几句倒是没什么,但现在郑耀财这尊大佛明显生气了,他们也没必要为了一个小丫头得罪他。
见一众人都不说话了,郑耀财脸上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对嘛,我说段誉,你是享受朝廷补贴的官学生,我是富甲一方的商富,咱们才是一类人,应该同仇敌忾才是,你怎么能站在外人那边落我的面子?”
面对段誉,他还是没有将话说得太死,毕竟段誉的身份在这摆着呢。
他自打踏入睢阳书院起就被家姐和姐夫告知,一定要同里面的官学生打好关系,尤其段誉这人。
他虽然出生寒门,却是睢阳书院最有希望考中秀才、举人之人,就连一向眼光颇高的山长都对他赞誉有佳,道此子往后官运定然前途坦荡!
他在家里也经常被告知一定要同段誉这人打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