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没料到林氏会有此一问,愣着不知该怎么答,下意识地便用眼神向司马执求助。
司马执微笑着冲她点头,这才叫阿萝感到放松了些,“只是稍有涉及,不大精通。”
林氏冷眼一瞥,道:“不精通也敢制药出来?没得把人给吃坏了。”说着便要将那青花瓷瓶扔掉,被司马执顺手接了住。
司马执脸色已有些不好,依着他的脾性,他委实犯不着费这么多心思。可是,他了解阿萝,阿萝不会希望他为了她和母亲闹僵的。如今这般,却也只得耐着性子两方求全。
“母亲这便冤枉阿萝了,她虽不甚精通,对您的病却是上心许久了,查阅百书才治得这药,您若不试试,可不浪费了阿萝一份孝心?”
司马执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林氏再怎么不待见阿萝,此刻也对她有所改观,只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信,疑惑地看着阿萝,问道:“真是特地为我制的?”
阿萝心虚不敢抬头,只小声地“诶”了一声。声音虽小,却足够这屋子里的人听清。
冯云初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微微笑道:“五妹妹你是何时习的医术,怎的也不告诉姐姐一声。”
“怎么?你们俩还是姐妹?”林氏一脸惊讶。
冯云初笑了笑,道:“正是呢。阿萝就是云初先前跟您说要找的妹妹。”
冯云初话音一落,林氏立马变了脸色,方才好不容易才对阿萝和悦了些,这下又变成了厌恶的表情,甚至将这情绪变成了伤人的话说了出来,“原来你便是云初的妹妹?你可得感谢老天让你有这么个好姐姐照顾了你这么多年,即使你出身不堪,她都没有嫌弃你分毫。”
阿萝一怔,心里微微有些发酸。怎么也没想到冯云初竟然会将她的身世说给一个刚刚认识没多久的人听,她这样,跟败坏她名声有什么区别?何况,这个人还是司马执的娘。
她突然有点想逃开,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才会跟着司马执回来。她的出身,无论是以前,或是现在或是将来,在林氏眼里都是无比羞耻的污点,她怎么可能容得下她?从前容不下她,以后也都不会容下她。
她忽然有点后悔,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地和司马执重头开始,他们之间从来都不仅仅是两个人的问题!
司马执也没有想到自己母亲会说出这些话,再看阿萝,已经红了眼眶,饶是他再想顾全大局,如今却不愿意让阿萝受半分委屈。当下便将装着药丸的瓶子往桌子上猛地一扔,拉过阿萝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途中甚至一句话也没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
☆、赐婚
且说将军府的一顿家宴还未开席便闹了不欢而散。
这事儿,要说真怪林氏。好端端地拿人家身世侮辱人,任谁都会生气。
当然,林氏素来如此,阿萝从前便已经习惯,生气倒不至于,只是心里依然觉得难过。
倒是司马执生了大气。从前,林氏从没敢当着他的面数落过阿萝,每每都是趁他不再的时候,而阿萝又是受了欺负往肚子里咽的主儿,也从未跟他念叨过。所以,今日听得那几句,确实头一遭。他一向知道林氏不喜欢阿萝,却没想到这种不喜欢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这怎么能叫他不生气?所以,即使他拂袖怒去,也是人之常情。
阿萝见司马执如此维护自己,心里自是感动,却又觉得因着自己的事儿破坏了人家母子俩的感情委实有些内疚。
她记得,司马执从前跟她说过,他父亲早年战死沙场,是他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大的,一个女人孤身带着一个儿子生活委实不易,所以他素来尊重林氏,母子俩的感情十分要好。
从前她和林氏起冲突的时候,他大多时候也是向着林氏的。如今,重来一世,他为了补偿她,维护她,和林氏闹僵实在也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这般做,想必他自己心里也苦,所以才想方设法地取折中的办法。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你娘不喜欢我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我再忍忍也没什么不习惯,只要你心里面向着我就好。”阿萝想了想,如是道。
司马执犹自为方才的事儿生气,听见阿萝所言,不由得心疼,拉着她的手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道:“我从前已让你受尽委屈,如今却又怎么舍得?”顿了下,又道:“你且无需担心,我自有分寸。”笑了笑,宠溺地抚着阿萝的头发,“你呢……只管替我做好吃的就行,我这千疮百孔的胃可等着你来医治呢?”
阿萝忍不住笑道:“说起来,我从前倒是研究过怎么治胃病来着,改日给配几副药你试试?”
司马执打小便怕吃药,闻言眉头一皱,惹得阿萝哈哈大笑。
两人闹了一会儿,司马执果真带着阿萝往宫里去了。无论如何,唯有陛下赐婚,以后再能尽可能地避免和林氏冲突。
到了宫门口的时候,七皇子崔慕云已经等在那儿,见了司马执和阿萝牵着手过来,啧啧笑道:“我道你们俩要让本殿下在此地干等到何时?却原来是乘着月色漫步而来,真真是羡煞旁人哪……”说到最后一个字时还特地拖长了尾音,笑盈盈地将对面缓步而来的两人望着。
阿萝脸皮子薄,被崔慕云笑话两句便红了脸;下意识便要把被司马执握着的手收回去。谁知,司马执不仅不松手反倒握得更紧了,得意洋洋地冲崔慕云抬了抬下巴,得瑟道:“有本事你也去找个人来陪你月下漫步。”
崔慕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女人嘛,本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