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温氏听得唏嘘不已,常乐低到极点的心情,就连俩个小娃儿都能感觉得到。
常乐抬头望向墙外的天边,那绚烂一时的云霞,正在缓缓地褪去,留下一层淡淡的灰蒙罩着天空。
“我就留在家里,跟我爹我哥,侍弄那庄稼吧。”
恰好一阵风吹来,常乐低沉而无奈的声音就带了点飘忽,眼底是一片迷惘怅然。
温氏安慰他道:“这样也好,正好可以在家多陪陪四叔四婶,你是不知道,四婶有多牵挂你,四叔嘴上不说,可也看得出来,他把对你的关心,都放在了心里。”
说到父母,常乐一脸愧疚,“我犯这么大的错,爹娘半句责怪的话都没有,我娘说的话,就跟你刚才说的差不多。”
好儿走到常乐面前,认真地说道:“乐叔叔,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乐叔叔你这么聪明能干,你留在家侍弄庄稼,一定能将庄稼侍弄成全村最好的庄稼。”
常乐点点她小鼻子,轻笑道:“好,就听好儿的,咱在家好好侍弄庄稼,没准儿能弄出点名堂来。”
夏天的夜晚,微风徐徐,漫天的星星宛若宝石折射出一片璀璨光芒。温氏在院子里铺了一张草席,一家或坐或躺在草席上,小树寻找着北斗星,田野间传来虫鸣唧唧,一家人闲聊着,温氏不时摇动蒲扇,为仨娃儿驱赶蚊虫。
好儿十分享受这样和谐惬意的夏夜。
“唉,我今天瞅着,常乐精神头大不如前,希望他能早点走出阴影,重新振作起来。”温氏叹息着说道。
阿旺道:“娘,乐叔叔不是欠那个客户五十两银子吗?我们帮他把钱给还了吧。”
“娘也是这么想的。”温氏欣慰地摸摸阿旺脑袋,却又带着担忧道,“常乐在外七八年,两脚不沾农地,怕是一时适应不回来。江氏娘家是苗花镇的,打小没干过庄稼活,又跟常乐在城里过惯了,如今回到乡下来,娘看她那小脚……唉,只怕干不了地里活,吃不了农家的苦啊。”
好儿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常乐遭遇失败,正如他所说的,看人不准,合伙人不靠谱;贪心不足,有了一千想一万,却没那个能力和条件,承受想要一万所带的巨大风险。
幸好,常乐还是比较理智的,将烂摊子果断处理的同时,也保留了自己原有的好名声和信用,这一点,对于他以后若要东山再起,卷土重来是很有利的。
回来再面对这片土地也好,土地能让人踏实,知足、心安,可以把久居繁华衍生出的浮躁给洗掉,还一个平静、淡然的心境,看清自己的内心。
眼下的常乐,需要这样一个过程来平复、沉淀自己。
“娘,哥哥,小树,咱们商量下,给韩老板的娘送什么礼物好。”好儿适时地将话题转开。
几个人就此商议起来,小树很可爱地说,韩老板的娘肯定年纪很大了,牙齿可能不太好,送新鲜美味的点心她吃起来不费力气。
阿旺想的比较多,说韩家有钱,要吃点心随时都有,人家才不稀罕,咱得送点特别的。
温氏则打算那二百八十斤的菜,只收一百斤的钱,其余算是免费相送。
“娘,那些菜,都是吃进客人的肚子里,韩老夫人就吃那么一点点,哪能记得住是咱们送的菜。”小树说道。
阿旺点头,好儿也点头,表示同意小树的说法。温氏想了想,又道:“要不,咱去布庄扯两块尺头?可惜时间来不及,不然我就亲手绣一幅福寿字送。”
温氏的绣艺有目共睹,送绣图当然最好,但时间的确赶不及。扯两块尺头么,人家韩家有的是钱,什么绫罗绸缎没穿过,再说罗仁镇的布庄售卖的花样款式,也不够时鲜。
三双眼睛同时看向好儿,阿旺笑道:“妹妹,你一向主意多,你给想一个。”
“送饼干。”好儿说道。
“小孩子的吃食。”温氏当即笑着否决了。
“给韩老夫人画像。”
阿旺道:“那你得见到韩老夫人才行。”言下之意行不通。
好儿想起空间里的西红柿,猕猴桃……不行,这个时代没有,她不能冒险,还是留给自家人吃比较好。
“我还是画一幅画吧,就画田园风光。”好儿想了又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