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秧技术稍差些的,秧苗行里间距就没那么均匀笔直了,甚至有的还抛歪倒了,这时候就必须走过去把它给扶直。
抛秧技术不行的,就猫着腰插秧,一块水田插完,人的腰就像要折断了似地难受。
有抛秧技术的人极少,好儿细心观察过,整个落日村里,也就徐大才、黑五爹两人是全程抛秧,速度快,且全无出错。好儿在心里把这两人称为抛秧神人。
再就是常四叔、吴二伯、刘大宝等三人,抛秧过程中,有时出现抛歪倒了,就得过去扶正。
其他的人,是名符其实的插秧。
落日村就二十来户人家,村子小,人口少,哪家有个鸡毛蒜皮事,全村人都会知道,想收都收不住。
常乐生意失败,算是件大事,不出一天全村老小都知道了。
抛秧的活计还没做完,村里就传出了新的流言,说常乐的生意失败,是因为招惹了扫把星,自个的好运气都被过到扫把星身上,益了人家,衰了自己,说那扫把星没良心,自己是大发了,却不知恩图报,当初常乐就不该那么好心云云。
好儿家不住村里,对此毫不知情。而这些流言到处传的时候,温氏正关了店门,陪好儿往江东县去。
上次钱掌柜回去后,就找了钱松劲,将温家想到县城开蔬菜铺子的事说了,钱松劲当即就笑说这样更好,他在江东县的两家酒楼所需的菜蔬,以后就不必跑去落日村,直接去温家的蔬菜铺子,方便更新鲜。
旺角酒楼在江东县极有名气,好儿母女去的是位于立花街转角的旺角一号酒楼。
气派富丽,高三层的建筑,装饰色彩鲜明,一眼望过去极为惹人注目。温氏报了温家菜园四个字,掌柜即微笑说东家在后院,并让一名伙计领母女进去。
从酒楼后门进去,是一个小巧的长方形的内庭,绿卉妆点,花儿盛开,三个爬藤的月亮门位居东北西三面,伙计领她们进了西面的月亮门,这是钱松劲处理事务的专用小院。其余两个院子,是客人们住宿用的。
温氏将两斤饼干、两斤甜甜圈送上,说是自家做的,让钱松劲尝个鲜。
钱松劲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饼干,觉得新奇,当即尝了,连声说好吃,问温氏:“温家嫂子,你这饼干是如何制作?推出售卖,必定大受欢迎。”
温氏道:“这是祖上传下的手艺,极难制作。不瞒钱老板,我在罗仁镇已卖了些日子,的确受到大家喜欢。若是能在县城开成蔬菜超市,我也打算在店里卖些饼干和甜甜圈。”
钱松劲点头道:“集宁跟我说了这事,你们在县里开店,我是求之不得,这样我的酒楼就能向顾客推出每天最新的蔬菜。你们找店铺了吗?”。
温氏摇头,“还没有,这县城里头,我也就来过这一次,所以,想请钱老板推荐个可靠的牙人,帮找一家合适的铺子,带个后院的。”
“这事没问题,我熟识个做牙人行当的,叫梁金顺,他专门做房屋买卖,在县城很有名气,信誉极好,我现在就派人叫他过来。”钱松劲说完,立即就叫来一名管事去办此事。
温氏忙起身道谢:“谢谢钱老板,给钱老板添麻烦了。”
“呵呵,你也别谢我,我这不也是为自己的酒楼谋方便吗。”钱松劲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他看向好儿,“好儿,也是头一次来县城?”
“不是,是第二次来。”好儿回答。上一次来,是直奔衙门,事情了后,又匆匆回家,对江东县根本没啥印象。
“哦?好儿什么时候来过?”钱松劲问道。
“去年来的,很匆忙就走了。”好儿说道。
不想被人再问下去,因为好儿不想提那件事,她转了话题问道:“钱老板,我想跟您打听个事。”
“你说。”钱松劲看着好儿,只觉这小女娃的眼睛特别清澈透亮,一笑起来那单边小酒窝特别可爱。
好儿道:“不知道县城里,哪家私塾教学最好?”
钱松劲道:“应是东风学堂。好儿,你想进学堂?”
好儿摇头:“不是我,是我两个哥哥。”
温氏解释道:“我还有两个娃儿,目前在乡下的一处瑶田私塾念学,如今家里条件改善了,两娃儿也爱读书,我就寻思着,想给他们选一处好的学堂,能跟着好的夫子学习。”
钱松劲了然地点头,“做人父母,一片苦心皆为儿。等你们的蔬菜铺子开业了,可将两孩子送到东风学堂去念书,到时我给你们推荐,可进入最好的班子。”
温氏和好儿都大喜,双双起身再次躬身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