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狼狗太凶猛了,要看家还不容易,请护院不就行了。”明笙儿抓了只鸡腿啃一口,说道。
小树道:“那不一样,请护院得包吃包住,还得付钱,养大狼狗就不用付钱。”
明笙儿道:“付钱就付钱呗,你家又不是请不起护院。”
“这跟请不请得起没多大关系,关键是能省钱咱为啥要花销啊?啊,我想到一个好点子。”小树突然睁大眼睛,话语一转,看向温氏道,“娘,咱们家抓几只狼狗来养吧,一个护院配两只狼狗,咱们家里三个护院六只狼狗足够了,一园二园配两名护院四只狼狗,三园太大,咱们就配四名护院八只狼狗,甘蔗地就不用护院了,给长工配一只大狼狗就可以了。”
明笙儿听得小树满口狼狗狼狗地,就算了下数,惊咋道:“小树,你家要养十九只狼狗啊,我的天!你家要变成狼窝了。”
小树嘿嘿笑道:“狼窝好啊,别人就不敢对我家动歪脑筋。”
两娃儿的对话,让一桌的人听得直乐,一顿晚饭吃得轻松愉快。饭后移步花厅喝茶闲话消食。
好儿心里却琢磨开了,晚饭时小树说的话,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狼狗外形高壮性凶猛,需要人工驯过才好使用。也不用养那么多,看家看菜园,六七只就够了。
好儿家目前并没有正式的护院,一般是由长工们兼任。自从阿旺考上秀才,便特意去请他的功夫启蒙老师,上瑶村的那位退役汉子闵金峰到家来,从长工及家眷中挑了部分人进行拳脚训练。
后来,这位闵教头看温家着实待人厚道,便跟阿旺说起自己有位同僚陈汉良,当年也是因伤退役回家耕田,因断了一臂,又患有风湿,庄稼地里不少活儿无法胜任,兄弟淡漠,全赖妻子和长子,家境非常艰难。两人在军队时交好,人也是可靠忠实的,擅长刀法。闵金峰就想帮一把患难兄弟。阿旺将此事和温氏说了,温氏便点头,因信得过闵金峰为人,让直接带人过来,若是觉得这边好,日后再接家口过来安居。
陈汉良断了右臂,回家后他不甘就此成为无用废人,在闵金峰鼓励下,改为左手练刀法。一是为打发苦闷,二也是不能忘记当年的战场血战。他的刀法快狠辣,与闵金峰的枪法相得益彰,阿旺读书之余,就又跟随学了陈氏刀法。
要买大狼狗,最好是买刚出生不久的狼狗小崽,从小培养亲近感情,这得去马市寻购,就不知价格会不会太贵。
乡下的春末初夏,夜间气温比城里要低,两老爷子在后花园散步聊天,还得披件薄外衣,空气中飘溢淡淡清香,分不出是果香还是花香,只觉吸入心肺异常舒畅。
东厢房里,小树和六儿在起居室下棋,阿旺、四儿和陆韶阳坐在书房的窗前谈经论纬,大多数时候是陆韶阳和阿旺在说,四儿在听,这两位如今是举人,四儿这个小秀才自然是要谦听学习。
明笙儿呆在好儿的书房里,两小姑娘躺在摇摇椅上,天南地北地闲聊。夜深了才在温氏的催促下去睡觉。
第二天,辛老先生回来了,阿旺忙将陆明二老及陆韶阳与辛老先生介绍认识。辛老先生、明老太爷这两人,却相互熟络亲热地叫对方名字,阿旺才知道这两人原来是熟识之友。
三位老爷子在陆韶阳、阿旺、小树及四儿的陪同下,在落日河两岸悠闲地走动,田里的稻麦黄绿相间,清风吹过,翻起阵阵浪花,煞是好看。乡村的简朴安宁,落日河畔的绿树红花,落日山的延绵苍翠,一切就像一幅天然的田园风光,让久居城中大宅院的二老,身置其中只觉得无比的惬意舒阔。
在观看好儿家的甘蔗地和榨糖作坊时,二老不住点头,他们年轻些时,曾去南边看到过甘蔗,距今已差不多有十年光景。
明老太爷对阿旺道:“书良,有没有想过,把黄糖卖去江北?”
阿旺道:“曾有这个想法,目前时机尚不成熟,因此近期以发展彭南、建安两省为主。”
明老太爷点头道:“年轻人做事,最忌急功近利,你能有这样的平稳心态,这就很好。”
陆老太爷笑道:“温家这三个孩子,各展所长,专攻有方啊。”
阿旺忙鞠礼道:“两位老太爷过奖了。”
辛老先生一脸微笑,眼里带着些许欣慰和自豪,他当初答应来温家教导,一是看胡汉的面子,二是初次考核这小哥俩,觉得资质不错,尤其是小树,天资过人,却不傲气,甚为刻苦,令他心生喜爱。接触相处下来,温家上下对他礼待有加,极为尊敬。他倒是喜欢上了温家的环境,落日河畔的风光。
他和明老太爷相识十数载,知这位老友不轻易赞人,能他夸赞一句,那人将来必是有所成就之人。转而又有些得意地想,自己教导的学生,能不出息么。
吃过午饭,大家散去午觉,温氏也回房小憩片刻,领付秀梅、东信媳妇及几个丫鬟,把包粽子的材料都搬到厨房走廊外,大家坐下开始包粽子。
明笙儿从没见过包粽子,午觉没睡多长,便跑去观看,看了片刻,手痒地也要包粽子。温氏哪能让这小千金动手,好儿却笑道:“娘,就让笙儿姐试试,不过,谁包的粽子谁负责吃掉哦。”
明笙儿高兴地点头:“我包给自己吃,我要多包几个。”
温氏就让平彤指点明笙儿包粽子。好儿去净手也坐下,取了竹叶平铺手心,舀了浸有油盐酱的糯米倒在叶子中间,以食指在糯米中央划出一小道凹槽,取一条腌渍过的半肥瘦猪肉放进去,再放些绿豆粉,把两侧的糯米往中间堆砌,埋住猪肉和绿豆粉,卷叶子,两头对折,最后拿草绳捆绑,打个活结。她的手小,包出来的粽子就偏小,放在温氏等人包的粽子中,显得特别小巧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