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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他轻快地应道:“眠眠想去?南边哪里,是橘州还是……”
他忽然反应过来,默了一默,垂眸道:“眠眠是想一个人去?么,还是和白?蓁一起?”
“我为何要和她一起?”
秋眠起身与他对?面,红衣广袖拂过妆台,长发披落,散于红绸上。
“我总也要有?去?处的,前辈。”
陌尘衣眨了眨眼,识海中却是传来一阵刺痛。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眠眠这?个样子。
红衣的身影于崖边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便可?将其?吹落吹离。
“那你带上我。”陌尘衣几乎脱口而出,“你要去?哪里,把我也带上。”
话罢他又觉得?语气太硬,又放缓了声音,急切却又轻轻道:“带上我,好不好?”
“不……”秋眠向后退了一步。
断魂崖的那一步,都没有?这?么艰难。
“你应该去?好好去?看看太仪界。”
秋眠闭上眼,又挣扎着睁开?,“你应该去?看一看太仪界。”
而不是耽误在一个将死之人这?里。
太仪天?道,你该去?看一看这?个你曾经那样热爱,又付出了无尽心血的境界。
“我不去?!”陌尘衣道:“这?样的因果?,我不认。”他走近一步,“眠眠,你感应到了什么?”
两身描金暗纹的嫁衣在镜中重叠,陌尘衣比他高出许多,却并没有?给秋眠带来压迫感。
大抵是因秋眠的沉默,陌尘衣便当他望见?了甚么未来,但他心道:哪怕是命轨天?命,我翻了它又如何?!
“我知道你不相信,眠眠。”陌尘衣的语气仍是恳请,“太仪界确实很美,可?我也不想与你分开?。”
连陌尘衣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话中隐含了怎样的固执和贪念。
这?是不对?的。
这?必然是不对?的啊!
秋眠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可?心中却又被这?无限的诱惑所吸引。
他快要把自己撕成两半。
一半在推开?陌尘衣,此生再不复相见?,一边又想要将他拉近,近到彼此骨血纠缠,再不分彼此。
许久许久后,秋眠惨然一笑?。
“好。”
他从袖边拈起了一张口脂红纸,凑到陌尘衣唇边,沙哑道:“我出自血厄宫,丧心病狂,随时会疯,不能再相信任何一个人,你要跟着我,就要和我做一个交换。”
再没有?比交易和合同更加冷漠无情的东西了,可?它往往与公平相连,谁也不必内疚亏欠,谁也不用在以后的岁月里,为此念念。
“可?以。”陌尘衣竟问也不问。
他也开?始察觉自己对?眠眠近乎盲目的信任,可?是又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