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临时有事,他去处理了。”钟远山说。
杜薇略感遗憾:“我还想着让小钦见见他呢,他们也算是名义上的兄弟,得好好培养感情才是。”
“不急于一时,”钟远山笑道,“以后小钦在这里生活,他俩有的是时间相处。”
禇钦江单独坐在对面,先前不管两人说什么,他都充耳不闻。
直到此时才开口:“我不会待在这。”
钟远山笑容不变,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杜薇盘子里,刀尖碰了碰:“看来,你并没有把事情处理好啊。”
杜薇脸上血色霎时褪了点,呵斥禇钦江:“胡说八道什么!”
钟远山不赞同的哎一声:“饭桌上别疾言厉色的,吓着小孩子了。”
杜薇勉强露出一点笑意,转移话题道:“小钦他在国内保送了华大数学系,他很喜欢数学的,可能一时舍不得学业。”
“能保送华大,确实不错,”钟远山适当夸奖了句,又说,“不过也不需要舍不得,你有数学竞赛的能力,在英国依然可以上很好的大学。”
杜薇说:“还不快谢谢叔叔。”
禇钦江垂眼,脸上的疲惫加重了几分,以沉默抗拒。
“不过我看了你以前的成绩,”钟远山话音一转,“你英语似乎不好啊?”
杜薇赶忙解释:“他在国内没那个环境,教育跟不上,现在到这边来,肯定能大幅提高的。”
钟远山笑了两声,不予评价,只说:“吃饭吧,菜要凉了。”
一顿饭吃得让人喘不过气,禇钦江桌前的牛排原封未动。
他如同一尊雕塑坐在那,任由杜薇如何在钟远山耳边怎么旁敲侧击,美言还是批评,统统像是没听见,和他不相干。
肚子其实很饿,可又一直在反胃,而他此时根本顾不上这些。
昨天趁机打完那通电话,路倏定然去了酒店,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自己必须尽快联系上他。
钟远山吃完便出了门,他一离开,杜薇脸立刻沉下去,眼神要吃人的样盯住禇钦江。
餐具被重重拍在桌上,她猛地拽起他胳膊,扯上人往二楼走。
佣人们并未露出讶异神色,动作自然的收拾餐盘,仿佛对此习以为常。
冲到二楼某间房门前,杜薇用力一推禇钦江,把人推进去。
禇钦江踉跄一步,站稳后,理了理衣摆。
门被嘭得关上,杜薇指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不该我问你?”禇钦江丝毫不惧,直勾勾回视。
“你问我?”杜薇指着他鼻子骂,“从昨天开始你就一直跟我对着干,你打电话给姓路的,你让他们跑上门来给我难堪,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妈的?!”
“禇钦江,你不要以为你保送就了不起,吃饭的时候甩脸给谁看!那么一个破地方就这么值得你留恋?你以为路家能给你什么好处?他们能给你最好的资源吗?能让你后半辈子吃穿不愁吗?能吗?!”
杜薇说:“我告诉你,钟家能给你的是别人几辈子都得不到的,你不要不知好歹,我费尽千辛万苦把你带回来,我图什么!”
眼前杜薇失望透顶又盛怒的样子,禇钦江只觉得滑稽,他一针见血道:“费劲千辛万苦把我带回来,不是为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