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书册不慎沾染到血迹,泛出不祥的意味。
穆骏游手指抚上去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一丝湿润的凉意。
看看吧,一个与朝堂、政局没有一丁点儿关系的小太医,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
“将严登化关进衙门里?”文央眉间快拧成一个死结了,他实在想不通杜宣缘这是要做什么。
整个苍安县,还有比安南军驻扎营地更安全的地方吗?就衙门那随便人进进出出的防守,关押一个如此重要的犯人,跟放生有什么区别?
“安南军人员流动大,组成复杂,难保不会有人浑水摸鱼、劫走此贼,还请文县令多多费心,将他关押到苍安县的衙门中。”杜宣缘依旧笑着,态度十分强硬。
文央又看了眼另一边的穆骏游,对方虚着目光不知道在看哪儿,好似正神游天外。
“穆将军。”文央不死心,又叫了他一声。
穆骏游这才堪堪回神,看向文央面露不解——好像在用表情问他还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
文央:……
看出来了,这两人是一丘之貉,不知道背地里又要搞什么勾当。
文央也不是傻子,从早上的机锋里就瞧出苏勤的死绝对和他们脱不了干系,但虽然不清楚来者的目的是什么,那个盘踞在苍安县十多年的家伙是什么玩意文央可是清清楚楚,故而他也乐得穆骏游以雷霆之势解决掉苏勤这个祸患。
况且,大概是再见“杜宣缘”的原因,文央总觉得穆骏游所率领的安南军坏不到哪儿去,做不了像苏勤那样牺牲苍安县养虎为患的事情。
——真是一个完全不适合参与政治的读书人啊。
杜宣缘只稍稍觑一眼文央的神色,便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不过文央对他们有好感,不妨碍他现在死活不愿松口将严登化挪到苍安县的衙门里。
东拉西扯好一阵子,文央还是拗不过这二人。
主要是现在苍安县所有的大军都在穆骏游手上,他真要派人将严登化硬塞进衙门里,文央这瘦胳膊也拦不住。
他只好反复不断地强调道:“穆将军,还请多派兵看守……”
文央是当真担心不慎放虎归山。
穆骏游不动声色地同杜宣缘对视一眼,冲文央笑道:“那是当然,我等只是担心两派兵马合流,来去间会有纰漏,才将他暂押县衙,请文县令放心。”
文央这颗心决计是放不下去的,只是话被逼到这份上,他也无话可说。
他长吁短叹地离开,手下没有可用之人是一回事,他也一点儿也不想派人去接收犯人,不过穆骏游倒是“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直接派遣一队士卒将蒙着眼、五花大绑的严登化送进县衙。